章乒忽视她的辱骂,不敢置信地问:“你打的什么电话?”
钱芳愤愤道:“120啊。救命不打120打什么?你他妈才是真蠢货。”
“你打的?!”
章乒的声音如雷贯耳,沙发上的醉汉被扰了清梦,叽里咕噜地说着江宁听不懂的话。
“吼什么呢?”奶奶提着暖瓶回来,想必有些重量,她走得慢了很多。“恁说的什么好话给我孙子惊成这样。”
“没说什么,说的打印作业。”江宁想接过暖瓶,被奶奶躲过。
“哪有让客人自己倒水的道理。”奶奶把暖瓶拿给章乒。
章乒挺有眼力见,给江宁泡茶倒水。
江宁握着杯子柄,脸上挤出礼貌欣慰的笑容,没想章乒看都没看,走向床边给钱芳倒了杯白开水。
也好,这一趟也不算白来。章乒的心结难解,但找到了一点豁口。
“江老师,你在屋里戴着墨镜干啥?又没太阳。”奶奶凑近江宁,挑了挑他的镜框。
江宁连忙压下镜框,他的国宝同款可不能被发现。
章乒:“奶奶你别管他,他爱装。”
江宁无言以对。爱说啥说啥吧,能让他不摘眼镜就行。
奶奶抄起鞋底就要砸章乒:“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这么说老师。”
“没事儿。奶奶你把鞋穿上。”江宁吓得站起来,挡在章乒前边。
章乒推开他:“也就吓唬吓唬江老师了。”
奶奶的鞋不偏不倚砸进章乒的手里,他反手用力扔到沙发,直击那个醉汉的面门。
“小死孩子。”奶奶单脚跳到沙发旁,弯腰想拾起她的鞋。
醉汉被砸醒了边骂边起身,他使劲一蹬腿,奶奶应声坠地。
钱芳和章乒同时扑过去,章乒离得近,巴掌就要落在他爸的脸上了。
“别动手!”奶奶制止,撑着地爬起来,说:“我没事。”
那一脚正中她的腹部,她说完话不停咳。
“奶奶……”章乒收手,一腔怒火无处可泄。
奶奶把手撑地粘的灰在裤子擦净,继而直视着她不成器的儿子。
“啪。”
她儿子的脸皮够厚,打得声音也响亮。
奶奶喘着粗气说:“我儿子只能我打。”
老年人的衣服很宽松。奶奶挥手时,宽大的衣袖卷了上去,和钱芳一样的青青紫紫。
章乒瞳孔骤缩:“他也对你动手了?”
“推车的时候磕碰的。”奶奶狡辩。
江宁斜眼瞪着那个罪恶之源,心道他真是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时章乒他爸咽不下这口气,又想还手,结果被章乒死死压住。
钱芳眼睛钉在被压的他身上,拳越攥越紧,牟足了劲的一拳砸在他下巴。
这一家人好像把江宁置之度外,而江宁变得目瞪口呆,其实他还想鼓掌的。
见他爸不挣扎,章乒就把他扔回沙发上,振振有词道:“我在家,你少找事。”
奶奶长吁短叹:“命不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