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老太太能争取个缓刑。”李叔叔扭过头看他。
江宁一激动,手锤上了阳台硬邦邦的门边,语气仍不改:“真的?”
“真的。我一会就去看守所看望下老太太,不过她家属要先签个授权委托书。”
“那就好,我这就带您去他家。”
江宁拔腿就往回走。
他想,章乒的新生就要到来了。
警戒线被撤去,江宁在最前已敲响了章乒家的门。
掉色的大门把江宁食指的指节染上红色。
“章乒!”江宁大声喊。
门吱啦的响,章乒那一张憔悴的脸映入眼帘。江宁凑近看,他眼里的红血丝也清晰可见。谁遇上这种事能休息好呢。
江宁拍了下章乒的肩膀,然后侧身,给他介绍身后的李叔叔。
“这是李坚,李律师,在我们那儿很专业权威。”
李坚两手交握提着办公包,置于腹前,听见这话身体前倾,颔首问好。
“小江,我们进去聊?”
章乒睁大那双泛红的眼,拉开大门,将两人迎进去。
他走在江宁身旁,离得极近,沙哑的嗓子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劈了叉:“谢谢你,江老师。”
“没事儿。”江宁握着他的臂弯走进了屋内。
屋里比江宁前两次来都要干净利索,但酒气把这间屋腌入味了,就好像章乒父亲造成的伤害仍有余威,让一家人内里皆是千疮百孔。
钱芳坐在沙发上,摘着菜,她的头发扎的很高,露出光洁的额头,脸颊的淤青也淡去不少。
“阿钱姐。”
钱芳抬起头望着江宁咯咯笑:“江老师,来了,晚上在这吃点吗?”
江宁皱起眉头,长舒一口气才说:“不用,姐你继续择你的菜吧。”
以钱芳这个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来说,她恐怕签了授权委托书,委托书也没有效力。
钱芳闻言埋下头:“行喽。”
江宁扭头对李律师说:“章乒是成年人,让他签好了。”
被提及的章乒,手一抖,茶水倒到了杯外。
章乒放下茶壶,问:“签什么?”
江宁:“李律师准备去见奶奶,需要家属签授权委托书。”
“这是必备的证件。”李律师从办公包掏出一张a4纸。
“我可以一起去见她吗?”章乒把茶杯递给李律师。
李律师接过又放在茶几上:“很抱歉,不能。”
“那我在外边等你出来可以吧。”章乒瞥了眼冒着热气泡着廉价茶叶的杯子,又垂下眸子。
“可以。”李律师伸出印好的a4纸和一只签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