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命呢?你拿什么补。”爷爷质问。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江宁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咬紧了嘴唇,原来校长重振垣埌执念如此深重的原因是忏悔,原来那所学校和那座佛龛是忏悔的载体。
校长:“……”
一个有意悔过的人在面对受害者及其家属的时候是无力辩驳的。
江宁更无法劝说,生死之下,言语如齑粉,唯有沉默显得珍重。
爷爷把毫无杀伤力的塑料袋砸在校长脸上,他说:“我孙女的事儿你不用管,你之前赔的钱也够治病了。”
校长拿出塑料袋子里的零散纸币,捋好整好,郑重其事地放进了自己左胸口前的口袋里,似惩似戒。
校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留在这里,愧疚在炙烤他。
江宁见状拿着行李包进了病房,而爷爷在无人的走廊里抱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杨青萍,你的东西拿来了。”江宁在地上垫了张大报纸才卸下行李。
杨青萍才做完穿刺没多久,她没法子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请求的目光投向焕。
焕:“你要拿什么东西吗?”
“嗯。”杨青萍从床位上缓慢地挪下来,拉开行李包。
片刻后,白色的带着消毒水味的床单换成了小清新的蓝色床单,杨青萍穿着睡衣重新躺下,还能闻到一股皂角味。
这样一番折腾,病房里好像不再死气沉沉了。
“谢谢老师。”杨青萍的手臂陷入爷爷背来柔软的被子里,经常面若冰霜的她也扬起了一抹笑。
“没事儿。”焕给她塞好了被角,“累了就休息会吧,现在也不早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心事重重,但是杨青萍她深觉已经麻烦他们太多。
“老师,你们也回学校吧,这儿有我爷爷呢。”
爷爷调节好情绪,故作施施然地走进来:“是啊,恁也早点回去歇歇吧。”
人有常
月如钩,高悬在天边,仿佛在垂钓什么,可她照拂着的,在路上行走的两人献出的只有唉声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