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街道的车灯流淌成模糊的光河,却没有任何一道光与他有关。
江宁真的走了。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四肢百骸都沁寒。绝望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上来,视线变得模糊。
他蹲下身,抱着双膝小声啜泣。
他想,要是从来没有拥有过就好了,不谈失去,就没有悲伤。
从什么都没有又到什么都失去,结果都是一场空,前者应该更能让他坦然接受。
许久。他哭得眼睛发痛,嗓子干哑,一站起身眼前还阵阵发黑。待清晰明亮后,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他没有离开。
可他为什么就只是看着自己?他面对自己不堪的哭泣已经无动于衷了是吗?
焕扯了一个生硬的笑,笑起来就好看了吧。
“江宁。”他笑着慢慢地靠近他。
江宁轻吐出几个字:“过来。回家。”
“回……回家。”焕的笑意真切了些。
江宁把车骑到焕旁边,静等他上来,一句话没说就疾驰出去。
风吹乱了焕的头发,他却没心思去理了。他张开臂膀,环住江宁的腰。
“我冷,江宁。”
“……”
他感觉到江宁的后背瞬间僵直了,车都歪斜行驶了一段路。
“江宁?”
“……”
“对不起,江宁。”他楼得更紧了。
江宁拐进一条小路,因为狭管效应,风格外大:“别说话了,往嘴里灌风。”
焕轻嗯了一声,把脸贴在江宁的背后。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尽管这次的方式很别扭。
一路只有风声呼啸。
直到楼道的声控灯应脚步声声亮起,江宁攥紧焕的手,把他拉进了地下室。
潮湿的气味常年萦绕,江宁觉得别样的沁人心脾,他带焕进了自家的地下室,关上门,打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