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只有陈洐之拿起锄头准备收拾的窸窣声。
她愤愤的坐回床边,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件裙子和发卡上。看了半晌,终究还是伸手拿了过来。
指尖拂过光滑的布料,心里那点硬气渐渐软了下去。
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哪个姑娘家不爱这些鲜亮精巧的东西?
她左右看看,起身闩好了门窗,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旧衣服,换上了新裙子。
裙子出奇的合身,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衬得她曲线曼妙,裙摆刚过膝盖,露出一截光滑纤细的小腿。
她又把发卡别在乌黑的鬓边,对着柜门上模糊不清的水银镜子照了照,心里泛起一丝久违的欣喜。
见陈洐之还在院子里收拾着那些农具,她便出了门。
听见声响,陈洐之抬起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落日最后一点余晖勾勒出她站在屋门口的身影,那件崭新的蓝裙子将她窈窕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胸前鼓鼓囊囊的,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裙摆下那双笔直白皙的小腿,在暮色里白得有些晃眼。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像一朵突然开在贫瘠土地上的,娇艳欲滴的花,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好看吗?”陈芊芊期待的问他。
陈洐之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迅速地移开,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没说别的。
见他这样,陈芊芊以为是哪里有问题,“不好看吗?”
陈洐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没。适合你。”
他继续低头摆弄着那些其实已经收完的农具,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陈芊芊看他这样,心里莫名来气,走上前想去拿他手里的扫帚:“我帮你弄。”
陈洐之却像被烫到一样,侧身避开她的手,眉头拧着,脸色板得厉害:“不用。回屋里去。这儿脏。”
陈芊芊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悻悻的收回手,“哦”了一声,转身又朝灶房走去,想看看晚上能做点什么吃的。
她刚迈进灶房门槛,陈洐之就跟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外带。
“哎你干嘛!”陈芊芊挣扎。
“去屋子里待着,”他还是那句话,“等会儿我做饭。”
“我会做饭!哥你不是知道吗?”陈芊芊皱着眉,觉得他这态度莫名其妙。
陈洐之没理会她的辩解,手上用了力,几乎是半推半抱的把她又塞回了卧房,顺手带上了门。
陈芊芊瞪着那扇关死的木门,胸口起伏着,一股委屈和恼火交织着涌上来,她重重的坐回床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嫌弃她?
觉得她手脚笨拙,还是觉得她这个“晦气”的寡妇不配碰他家的锅灶?
既然这么瞧不上,干嘛还要把她带回来,给自己添堵?
院子里,陈洐之站着许久没有动,他攥了攥拳头,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拉住她胳膊时,那截细腻温热的触感。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冰冷的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