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洛霖是这么感觉的。
夜越来越深,巴朵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洛霖体贴地提出结束游戏,各回各车。
车里恢复了安静,程柯把笔记本拿回来,继续之前没处理完的工作。
余光扫过刚才巴朵坐过的卡座,发现皮质坐垫的夹缝里落了个发圈,复古砖红色,串了颗圆润的粉色珍珠,跟座椅融为一色很不起眼。
他想起巴朵来的时候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发圈,还缠了条紫色发带,她刚进来是散着一头长发,玩起来的时候把头发用发带扎了起来,扎成个马尾。
大概是那时候没注意,把发圈也撸掉了。
程柯将红色发圈捡起来放在掌心,能想象出如果她选择用这个发圈的话,多半不会扎马尾,而是会把头发盘成个花苞。
他见过,在他的书房里,还有他的卧室飘窗上,她那样闲散地挽着个丸子头靠坐着,晃着脚丫看闲书。
他手掌收紧,珍珠在掌心留下硌印。
发圈被手指遮盖,最后被随意扔在了床头柜抽屉里。
程柯冷笑,心眼真不少啊,以为是什么戏文话本里,大小姐掉落随身信物定情的戏码?
他才懒得搭理她。
她如果想要,就自己来拿回去;想不起来,就扔这儿吧,又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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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朵是被洛霖信息轰炸才勉为其难陪他去找程柯打牌的。
当然,也不只是因为小帅哥太会缠人,还是为了蹭他的流量,洛霖简直是行走的撒钞机,虽然巴朵觉得自己算不上拜金,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她带着雨夜的氤氲回到自己的房车里,安慰自己说明天就进市区了,能住大酒店,洗个花瓣澡,快睡快睡。
思绪混沌就要睡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
其实不太响,也不烦人,就很清脆的一声,应该是进了条信息。
巴朵却有感应似的,忽然就清醒。
摸开手机看了眼,是程柯发来的:“你发圈落在我这里了。”
巴朵想了想,才想起来是哪个发圈。
然后想得更多,猜程柯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来今晚穿着睡衣的程柯,想他在牌桌上偶尔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然后出一张让她特别顺的牌。
嗯,是这几天她看他看得最顺眼的时刻。
她还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公路片或是公路小说,苍茫无际的自然环境里,男女主人公从不熟到灵魂共振,天为盖地为席,来一发性张力满满的生命大和谐,看得人激潮澎湃。
这也是她来录节目前憧憬过的,哪怕不会跟程柯再续前缘,也可以在荒无人烟的野外激情一把。
直到来了这里。
□□被瓢泼大雨浇得一点不剩了。
也是她想瞎了心,录节目呢,喝个水都一堆镜头怼着脸拍,公路片那种“相依为命”的氛围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围堵下产生。
但今晚似乎又有些不同。
天气太恶劣,时间又太晚,两台房车被这雨幕隔成了两座山林里的孤岛,如果她散发信号,他是否会在岛上搭一座桥呢?
巴朵回消息:“给我送过来~”
程柯:“自己来拿。”
巴朵:“下大雨哎!”
程柯:“下大雨也不碍着你跟洛霖满世界乱蹿。”
巴朵觉得,这句话语气有点冲。
她好笑地问:“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