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灯笼,汇聚到底部,滴答滴答落在地面。
屋内时而有低语传出,夹杂在雨声里,不太分明。
“慢慢来。”
“很好。”
“看着我……”
雨势渐大,红灯笼被完全浸湿,幸而内层蒙了防水布,烛火依然两着。但底部缀的红穗湿透了,湿漉漉黏着。
纱帐不再起伏。
楚悠眼尾沁出许多泪,喘不匀气,汗涔涔伏在他的身上。
她又一次看见了烈焰般的纹路,几乎遍布整个胸膛。
“这是什么……”
玄离轻抚她潮红的脸,手掌扣住后颈往下压,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唇贴在一起,他咬住柔软的唇碾压:“无关紧要的东西…专心些,别分神。”
闷雷隐隐,雨噼里啪啦落下,雨势更急了起来。
嘈杂雨声彻底撞碎了楚悠的疑惑。
*
玄离走后,伏宿在矮山坡上站了许久。
他挠挠头,仍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回忆起先前的场景。
当时,自家主子说完回魔渊,又迟迟不动。
作为一个成熟的下属,他主动询问:“尊上是否还有事未了?不如交给属下去办?”
玄离淡淡道:“不必,本座自会处理。往后三日来回禀一次,白日来。”
说罢,转身就走。
殷红衣袍扬起又一顿,他回身道:“将缚心藤解药找来。”
缚心藤?!伏宿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玄离已入圣人境,不可能中这种毒,那中毒的是……
他下意识看向远处张灯结彩的小院,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百零八部狗血泼天的缠绵话本。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倒出去。”玄离冷漠道,“那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于本座尚有用处。”
殷红身影刹那消失。
伏宿恍然大悟,又觉得很怪。
以往主子做什么,从不与他们解释。
今日是怎么了?
而且……再好用的工具,也不必做戏到成亲吧。
伏宿摇摇头,理不清这乱麻般的关系,随手打了个响指,身影悄然消失。
*
朦胧日光透入纱帐。
楚悠困倦睁开眼,正想翻个身,腰上横着一条手臂,将她困在温热胸膛前。
朦胧的光勾勒出骨相优越的眉眼,鸦色长睫闭合,落下淡淡阴影。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玄离睡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