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石像残缺,怕是已经在土地处消了名,这香火消散了也是浪费,不如给她蹭一蹭!’便狠狠吸了一口,香火滋养灵府后容光焕发。
丹姝享受了一瞬,理了理衣襟:她自来守信,收了钱没有不办事儿的道理。
待那人再来,丹姝一手支额躺在房梁上,静静听着那妇人心中的祈愿,只是越听越发皱紧眉头。
想给她的女
儿找一个好人家、隔壁老头整日借这借那还不肯还、前几日新买的鸡不知被哪里来的野狐狸给叼走了……
丹姝明白了,妇人来这不是真正的有所求,只是生活中零零碎碎的事压得她心烦,这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抒发郁闷来了。
但她吃了香火,不能白吃,这儿女姻缘没办法插手,邻居借东西不还她总不能将人吃了。
就剩鸡了,难不成她还要替人去找鸡?
丹姝走在山野中,扫了一眼这大片山林,还真让她发现一窝黄鼠狼。
丹姝溜溜达达走过去,用一根还算稀奇的药草将鸡换回来,戳了戳它眉上一抹白:“好好修行,不要再去偷别人家的鸡。”
不然显得她一点都不灵。
黄鼠狼不知道山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山神,管得还挺零零碎碎,偷吃鸡都要插手。
跟了丹姝几日,发现确实有几份道行,纳头便拜,口称大王。
丹姝看了一个头两个大,将庙门一关,睡觉!
自那以后,庙里的案台上每日都能瞅见,黄鼠狼从山林里摘来的野果,丹姝大手一挥统统收下,不吃白不吃!
不知道是不是送回去的鸡起了效果,妇人在村口唠闲嗑时,总说山上这庙有点灵,大多数人是不信的,也有人记到了心里。
几日后,又有一个青年上了山来,跪在蒲团上恳求丹姝,治一治他老父亲的腿
这家老人上山打柴,山路湿滑就从山上跌了跤,养了三月都不见好,眼见精神不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拎了大包小包上山求神。
趴在石像上小憩的丹姝,闻到一阵浓郁的香火味,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吃饱喝足,下山溜达。
丹姝隐了身形去看那个摔了跤的老头,满屋子的药味散都散不去,确实摔得不轻
老头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直喘,丹姝趁着别人不注意,看了看墙根底下的药渣。
指间一捻,忍不住直拍大腿:庸医呀,这药下得这么猛,是生怕老头走得不够快。
丹姝寻了些山坳里对症的草药,趁夜悄悄夹在了药包里,一连吃了三四日那老头精神肉眼可见好了起来。
如此这般一个月后,竟然都能做坐起身了。
神仙显灵了!
老头一家将那庙里的石像奉作活神仙,逢人便说葫芦村有一个很神的庙。
这家里人都是个大嘴巴的,不过一两日便炫耀得整个村子人尽皆知,邻村都听了一耳朵。
丹姝心里直咂舌,虚假宣传要不得,你家哪用得着神仙,找个好大夫比什么都强。
丹姝生怕土地因邪神名头将她拿了,不敢再露头,只偶尔帮帮那些捎带手的小忙。
余下的时间便静心修持,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日醒来时,屋外已是傍晚,庙门随着穿堂风一晃一晃。
薄入西山的残阳,仅余最后一缕光挂在枝头,群山勾出残影,晕出一片青黛色。
庙里又被人细细地打扫了一遍,丹姝探头往山道上看去,一个瘦弱细俏的背影,拎着一只竹筐缓慢地往山下走去。
丹姝趴在交叠的双臂上:“一有闲暇便来打扫这间小破庙,怎么没听你许什么愿望呢?”
不过几日,山下有一个农妇过来,说自己家的鸡被偷了。
丹姝扭脸便把黄鼠狼精拎了过来:“你怎么又偷人家鸡,你不好好在山里收心修炼,天天为了你那五脏庙来回倒腾。”
黄鼠狼精直呼冤枉:“大王!我这几日可勤勉了,已经有半年不吃鸡了。”
丹姝见它说得真诚:“这山上难不成又来了一只黄鼠狼?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偷鸡吃?”
黄鼠狼精忙道:“大王休恼,我这就去把它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