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姝点头:“我一刻都等不得了,早就该回去了,如今已经晚了三个月。”
明明同他说好,三日之期……
“备马自然容易,”李容挠了挠头四下望了望:“…可我们,要怎么出城?”
青溪公已经在盛国安定下来,若非荀英伤了腿,他也会随着青溪公一同搬出去。
李容自然可以替她寻来马匹和一路的补给,但是如何出城呢?
“凭这个,”丹姝掏出一枚令牌,声音恳切:“晦明,帮我。”
李容借着月色看清了上面华阳二字,点了点头:“守白,你在这等我!”。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李容便牵来四
匹马,顺便还带来了两件盛军所穿的甲胄:“这下师父真是要操心死了,已经有一个卧床不起的了……”
丹姝看出这几匹马脚力应该属于上乘,冲他感激一笑,手脚麻利地换上衣裳:“等回来,我亲自给他老人家赔罪,他若要打你,我替你顶着!”
李容摆摆手,背好剑:“我哪里用你顶,还能打死我了……”
“哒哒——”
守门侍卫正昏昏欲睡,忽然两道黑影逼近,斥声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的人抢了先。
“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来人气势先压住了守门将士:“敢问二位是?”
“这是我们丹伍长,要出城递送消息。”李容压了压声音说道。
守门将士互相瞧了一眼,不过是个伍长,倒也不是什么大官:“如今已近丑时,有什么事等明天吧。”
“大胆!”丹姝忽然提高了声音,将在场诸人吓了一跳:“如今与燕交战,延误了消息你能担得起?!”
“你一个伍长,能有什么机密消息要递送……”守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也不看看是谁府上的伍长!”丹姝掏出令牌,火把摇曳的火光映出令牌上的华阳二字。
“这,是华阳侯…要不要开城门…”守将有些迟疑,不太想得罪人。
“若是真的要有要事……”
“还不打开城门!”丹姝见其松口,便扯了扯缰绳,马匹有些焦躁地踏了踏蹄子,威势如这黑沉的夜一般压迫着守将。
“罢了罢了,开城门,你我几条命能得罪华阳侯手下的人——”
厚重的城门打开,丹姝心头一喜,急迫地纵马越过,疾驰离去——!
*
燕王宫,兰台殿。
诺大的宫室中只点着一盏灯,灯盘中的灯油几乎燃尽了。
厚重垂幕层层叠叠,笼住了这一豆烛火。
一个单薄的身影趴伏在榻上,只露出一团云似的发。
身影没有起伏。
“咱们不会被治罪吧……”两个鬼鬼祟祟的小黄门摸进了兰台殿。
“嘘,夫人吩咐了,咱们只要看一眼就成……”小黄门脱下靴子,踩在已经落了灰尘的殿台上:“夫人说,兰台殿定然有鬼,咱们若是发现了不对劲,回去定然重重有赏。”
“可他毕竟是公子……”
“闭嘴,我们又不是要刺杀,只看一眼就走……”
殿门被一双手推开,二人没料想到殿内竟然比外面还要黑,没了月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只能凭借记忆摸向宫室,撩开一两层垂纱,他们终于看见一张红漆榻。
和榻上的人。
“婴公子怎么看着跟死了一样……”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