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担心,大可别喝这酒,等厅里的人都晕了,我们再杀了那人!”说完便掀开纸包,药粉尽数倾洒进酒中。
很快便融了。
轩厅中,灯火灼灼,映得恍如白昼。
乐声婉转,香风缕缕,一个身量纤细的美人长袖翩翩。
一身红衫格外张扬,他踩鼓下腰的动作柔韧无比,如春花卧水。
筵席上坐着的将军推杯换盏,乐声夹杂着窃窃私语的说笑声,今日宴席的主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有看的份。
师赢好美少年,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今日的舞伎自然就是献给她的。
丝竹声戛然而止,舞伎折身下腰,一双美眸盈盈看着坐在上首的师赢。
赤足上系着一只金铃,丝竹声褪去,才听见清脆的铛铛声,烛火映照下的面容柔美秀逸。
师赢眸光却不曾闪烁分毫,阿虎见其没有动作,拍了拍手,一队侍从鱼贯而入前来奉酒。
而那名舞伎则在阿虎的眼神下,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上去,坐在师赢身侧为她斟酒。
“华阳侯,请用。”
师赢闻到那味道,知道是阿虎特意寻来的,便不曾推拒,借着他的手饮了几杯。
底下的人瞧见她饮了酒,皆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胆子,推杯换盏自行取乐。
师赢对身侧美人的献宠无动于衷,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轩厅外的漆黑夜色中。
今日的夜好像有些太沉了,瞧不清满天的星辰,如一瓮墨泼洒在她面前。
男子微凉的手搭在她的手腕处:“贵人是冷吗?”
听见他如此说,师赢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我来给贵人暖暖……”男子掀开轻薄的衣裳,露出雪白温软的胸膛,将她的手捂进去——
‘砰’一声!
案几翻倒,滚下铺着软毯的台阶,男子被师赢搡开后,立刻跪倒在地,面上一片惨白:“贵,贵人……”
师赢眼前一阵阵发昏,手脚一片涩麻,哪怕她紧咬着舌根也提不起一点精神。
哪里不对劲——
“大,大胆,你是怎么伺候华阳侯的——!”章重听见动静,想要上前,才迈出一步便倒在地上。
他直直躺下去的动静惊动了众人,很快乐声也停了。
其余不明所以的人,才站起身也跟着倒在席间。
“来人,来,人……”师赢扶着膝头想要走下去,却摔倒在榻上。
她的余光瞥见阿虎也失去意识,四面长窗都已经合上。
不对劲,不对劲!
窗棂处传来细微响动,师赢艰难地抬眼,可眼前都是晕散的碎光,耳边嗡鸣阵阵。
她嗅到一股尘土裹挟着铁锈的味道。
“师赢,你认不得我了?”荀英跛着腿走到她跟前,明晃晃的烛光下映出他染着恨意的眼睛。
他手中持着一柄铁剑,抵在冰凉的石阶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是你。”师赢翻了个身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竟然是你……”
“是我,你此刻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杀了我——!”荀英有些想笑。
她太过自负,以至于落到他手里。
师赢意识散开,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眼睛直直望向轩厅外。
一旁的舞伎见此瑟瑟发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去。
“你今日若是死了,路上怎么能没有一个照料的人,我送他下去陪你探探路吧——”
一道寒光闪过,舞伎雪白的脖颈被割开,尚热的血泼洒在师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