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裁?”宿溪风笑。
他那轻飘飘的笑看起来很是敷衍,祝遐宁吐槽:“好邪恶的奴隶主作风啊。”
她没当真,宿溪风大笑着为她添菜。
奴隶主……何尝不对呢?
又或者更为可怕——凡人的奴隶主不过捏着奴隶的卖身契,而他却真的掌握祢兴等人的生杀大权,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间。
提起祢管事,祝遐宁被打岔的好奇心此刻骤起,她瞧了瞧四周,戳戳师兄:“布个阵。”
宿溪风意会:“他们不敢偷听。”毕竟在这群人眼中,祝遐宁才是那个能够控制他们血脉蛊毒的人,但话虽如此,他依旧听从地布了个隔音阵。
这话被祝遐宁理解为了师兄对自家员工素质的褒奖。
她眨着眼,推心置腹般问:“师兄,你说实话,我不往外传……”
宿溪风配合地同样压低身体,侧耳倾听。
“你到底有……”师妹比划了个搓大拇指食指的动作,小心地又张望一下,才问,“多少钱?”
她实在太好奇了。
剑修一向很穷,这点是修真界共识,逍遥剑派也很穷,薛麟每天张罗着大家勤奋修炼,争当业界打手top,但孟砚霜从没断过她们零花。
小时候她跑去问师尊,师尊摸摸她的头,耐心解释说:“你师兄母亲名下有些铺子,将溪风交给我时,也一并给了我。”
她对此的理解是:师兄的母亲做了些小买卖,经营铺面,后来听说游山玩水去了,于是换作师尊代为经营,算作托管费。
这很合理。
师兄也很有经营天赋,想来便是遗传自母亲。
……但她真的没想过。
这个铺面,指的是名扬四域的万法阁,珠玉楼。
镇口小卖部的邻居哥哥忽然变成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人。
这种感觉,说不出,好复杂。
见宿溪风托着脸思忖,像在点数,而且愣是点了漫长的一段时间,祝遐宁心拔凉拔凉:“你就说,剩下两家拍卖行和你有关系吗?”
拍卖行以拍卖为名,但本身就是极为大型的组织,经营包括但不限于情报、各类信托、任务发布……可谓修真界的万事屋。
宿溪风微笑点头:“略有参与。”
一下子,师兄的浅金发瞬间变得熠熠生辉,这光,不是日光,而是金钱的光。
在财力光芒的普照下,祝遐宁心悦诚服地拜了拜:“苟富贵……就算已富贵也勿相忘啊,师兄。”
当然,宿溪风笑眯眯应下,摸了摸师妹毛茸茸的脑袋,她为了承接金钱之光愣是没动,让他更加愉悦。
反正早晚都会作为嫁妆,尽数归为师妹所有——他这般,无比自信,又理所当然地想。
……
祝遐宁此时尚未意识到师兄的险恶用心。
就如同珠玉楼的归属一样,在他看似不着调的玩笑戏闹中,这位声名在外的拍卖行已然悄悄换了位主人。
这是他手中最干净的一处机构,能在嵇箐云眼前过明路,自然也能放心送给师妹。
宿溪风殷勤小意的陪侍服务依旧没换回祝遐宁的原谅,还被嫌弃地拍到对面去。
“别总这样黏黏糊糊的。”祝遐宁佯作凶恶,她感觉自打到这里来,师兄越来越忽视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