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换好衣服的小珠推去化妆,黎娟这才开始解释:“吴加陵的夫人是上海人,她把你当成同乡,要来找你叙旧。吴加陵是
我们正在争取的目标之一,他的夫人也同样重要,白小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小珠瞪着眼,结果被喷雾糊在脸上,赶紧又闭上,唔唔地说:“这么快!”
她才刚学了五天。
“是有些突然,不过以后的每一次,可能都是这么突然。”黎娟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霍夫人,你的第一场小考来了。”
第二通电话打来,周义永听了一会儿,交给小珠接了。
小珠看到周义永目含鼓励,从他手里接过黑色的听筒,轻轻“喂”了一声。
那边停顿一会儿,冒出一个欣喜的声音:“是不是霍太太呀?”
“是的。”小珠答她,“杜安莲,您好。”
安莲是这位夫人自己的名字,小珠这样尊称她。
“你身体怎么样了呀,要是闲着没事的话,你陪我解解闷嘛。”听筒那边喜气洋洋的,听起来根本没考虑对方是否方便。
好在小珠已经准备好了,就回答她:“请您稍等,我很快下来。”
杜安莲在三楼的空中花园等她,小珠坐电梯到五楼,走步梯下去。
今日的天短暂地晴了,阳光斑驳洒在扶梯转角,小珠两根手指轻轻搭着木扶手,垂眼看着脚下,裙摆随着走动轻轻晃动,腰间轻盈,小腿纤细,小猫跟的鞋面上点缀着珍珠。
走到平台上,小珠站定了,视线扫了一圈,定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对她轻轻颔首:“杜安莲,上午好。”
杜安莲看着她,呆了呆,忍不住地说:“你怎么这样年轻啊!”
她们平日见的人里,其实从不缺少年轻漂亮的,但到这样让人脱口称赞的程度,还是很少碰到。
杜安莲几乎有些惊吓地看着这位霍夫人。她完全是好新鲜的一张面孔,年轻不在于皮肉紧致,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像刚落下来的雨水在她身体里呼吸,像天上的游鱼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
他们这种名利场,哪里来的这样的人呢?杜安莲完全困惑了,压制不住心里泛起一点点的嫉妒。
小珠有点紧张。
是她自己心虚,因为她在冒充一个比她大三岁的人,所以对于“年轻”这样的评语格外敏感,仿佛被抓住马脚。小珠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忘记自己。
小珠朝杜安莲走近,脸上的笑弧浅浅的,在自己脸颊上碰了下:“是吗?杜安莲这样夸奖,我要好好给化妆师打赏了。”
杜安莲听到她这样说,觉得好受了些,好奇地问:“你平时去哪个化妆室?”
化妆室?小珠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她的妆是黎娟叫人来家里化的。
她没立刻答上来杜安莲的问题,手里不由捏了把汗,担心自己这么快就要露馅。
杜安莲看她迟疑,反倒哦了一声:“难道你专程养了造型师在家里?”
小珠眨眨眼,点点头。听起来像这么回事,管它是不是,先认了吧。
杜安莲啧啧称奇,她觉得自己也算会享受了,但还是这位霍夫人更胜一筹。
倒也不奇怪。杜安莲的目光又在小珠脸上溜了一圈,在心里念叨,长这个模样,又是新婚,怎样受宠爱都可以理解的。
讲了好几句话,杜安莲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一件正事还没干,先被这位霍夫人吓了几跳,于是轻咳两声,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拍拍身边的座位,让小珠也坐过来。
“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想必我们以后是要长久相处的。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讲的。”-
回程无雨,霍临占了驾驶座,自己握方向盘。
江席言坐在副驾驶眼看着老板给自己当司机,把时速稳稳压在最高限速的百分之一百一十附近,利落地按着方向盘打圈,踩着油门一路狂飙。
江席言拉紧安全带,忍不住劝:“周义永没再发消息来说明现在情况尚且可控,而且家里还有黎娟在把关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错。退一万步讲,就算小珠小姐真的应付不来,我们回去以后也还来得及弥补——能慢点开不。”
霍临眼神很冷静,他不觉得自己有像江席言想象的失控,车速在他控制范围内,思绪也是。
“我没有担心这个。”
江席言更不解了:“那你在急什么?”
霍临压着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