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怡注视着他那双沉静的眼,眉梢间那一抹清贵好似怎么都抖不落。
他怎么还不好?
她到的更快,身子很快软下来,裴越钳住她双臂不等她松懈很快捆住她反客为主,一阵疾风骤雨,终于双双失控。他如陷入旋涡般,被她深深一吸。
巨浪狂滚而来一瞬将他给淹没,又在拍岸时回旋出一缕浪花嵌在他骨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感觉太好,裴越拥紧她,舍不得撒手。
可明怡却是等不及了,攀着他宽阔的肩臂,哑声道,“我身上黏糊糊的,想去洗。”
裴越想都没想答,“我唤嬷嬷送水来。”
明怡摇头,找借口道,“这几日府上人多,传出去我怎么见人?”
言之有理。
裴越只得松开手退开身,出来那一瞬,明怡甚至能察觉到他的不同,双双有些尴尬,正因为这份尴尬,叫裴越不曾注意明怡的不对,明怡匆忙收拾衣裳,用斗篷遮住大半张脸,疾步离去。
迎面寒风拂去她面颊的热浪,人一时还没缓过来,至长春堂门口,明怡稍稍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身子里游走的那股酸软,打帘进屋,将斗篷掀开,付嬷嬷一眼瞧见她透湿的鬓角。
这一晚去书房那般久,干了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付嬷嬷压下心头的惊浪,忙道,“少夫人,奴婢这就去给您备热水。”
“哎。”明怡目不斜视进了东次间,“让青禾进来一趟。”
“好嘞,您等着。”
付嬷嬷沿着浴室的甬道出了正屋,对着后罩房廊下的小丫头招招手,示意她去打水,一面往后院西厢房走来,也不敢进青禾的屋子,只立在廊下唤了一声,“青禾,少夫人叫你过去。”
青禾正在房里打坐,闻声二话不说往正屋来。
明怡坐在圈椅里喝茶,披风仍罩在身上遮掩那一身的凌乱,饮了口热茶缓了缓嗓,对着迈进来的青禾,冷静吩咐,
“裴越从奉天殿拿回了咱们那对银环,准备去查城中铁铺,你现在就去城南,想法子捂住那铁匠的口。”
青禾惊了一眼,脚步还未立定,听了这话,掉头离开。
“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妥。”
明怡交待完毕,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身上冷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没多久,付嬷嬷捧着一碗参汤进屋,“少夫人,这是熬好的养生汤,您快些趁热喝了。”
“水备好了吗?”
“婆子们正在提水,很快便好。”
“辛苦了。”
“这算什么,不辛苦。”
伺候明怡可是府上最轻松的活计,进门这么久,这位少奶奶从未红过脸从未骂过人,好东西大家伙一起吃,赏赐也丰厚,府上那些管事嬷嬷们都恨不得将自家女儿往长春堂塞。
明怡安心坐下喝汤,不得不说,这段时日体力有所恢复,得多亏了婆母这十全大补汤。
坐了片刻,浴室那边传来响动,“少夫人,水放好了。”
明怡便撤下披衫,前去沐浴更衣。
她极少叫人伺候,今日亦是一人洗好,便穿戴整洁出来了,着实有些累,顾不上等青禾,明怡便上了榻,今夜在书房做过,不确定裴越会不会来后院,明怡随意躺进去就没动了。
大约小憩了片刻,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是裴越。
明怡撑起半个身,正待开口,一只修长的手臂探进,撩开半幅床帘,他立在床沿,长身玉立,目光撞进彼此的眼里。
方才抽身太快,都有些意犹未尽。
“你回来了。”
明怡声线依旧平静。
裴越脑海均是她方才动情的模样,还有些适应不了她眼下的冷静,搁下帘帐躺进来,明怡占据在正中,便往里挪一挪,她一挪,裴越跟着挪进去,两个人挨在一块。
看着彼此,谁也没吱声。
明怡能感觉到裴越眼底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