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公公,为旁人卖命的时候好歹也考虑考虑自己吧,你想作践自己当然可以,没人拦着你,可若是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那谁还会在乎啊?
你要是自己都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整日里觉得自己令人厌恶,那也没人会拿你当回事的。”
唐煦将药罐重重放在桌子上,“药放这儿了,你爱上不上。”
要了an了
唐煦抬脚往浣手盆旁边走,想把手上沾着的伤药洗掉,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一股力道扯住了。
她转过身,见进忠偏着头,不自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不是要给咱家上药吗?唐姑娘打了人,赔礼道歉的心意怎么也要诚一些吧。”
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叽叽歪歪不上药的是他,到头来说自己不够诚心的也是他。
唐煦嗤笑一声,趁着进忠没看她的功夫,狠狠把手上的药膏按在他青紫的太阳穴上。
“嘶——”
进忠咬紧牙关,转头瞪着唐煦,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后撤的身子。
“呦,进忠公公还知道疼啊?!您倒是挺着别上药啊。”
唐煦嘴上损他,手劲儿却松了松。
进忠眸色沉沉地盯着唐煦,他从没在别人的眼里见过如此多的,复杂的情绪。准确来说,是从没有人这么看过自己。关心,无奈,温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的恨铁不成钢?
不是皇上眼里的无视,不是嫔妃眼里的厌恶,不是官员眼中的巴结和眼底盖不住的轻蔑,也不是那些想踩着他往上爬的宫女眼里的利用。就只是纯粹地,拿他当个人一样地看着。
为什么?
还有她刚说的那些话,明明他不记得自己和炩主儿说过那样的话,但仔细一想却也是能出自他之口的。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
进忠眸色变幻莫测,面上却丝毫不显,除了刚被唐煦偷袭的那下扭曲了面容,一直平静地没什么反应。
唐煦盯着他额角的薄汗感叹道:“进忠公公忍耐的本事还真是让人佩服。”
出了这么多汗,可见疼的多厉害,但他居然一声都没吭。这要是自己,早吱哇乱叫地跳起来了。唐煦突然有些心疼,他以前得受过多少伤,才能把忍耐力锻炼成这样啊。
唐煦弯了弯眉眼,故意想逗进忠开心,这样他就没空想身上的疼了。
“行了,脸上的淤青我已经都给您揉开了,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能好。至于身上应该也有吧,既然进忠公公这么在意男女大防,您身上的伤我就不方便给您上药了,背上看不见的地方,您就找个小太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