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又噎了一下,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难受。
进忠看出了她似是堵了口气,开口道:“只要煦煦不走,说什么奴才都答应你。”
“可是”
进忠打断唐煦,“煦煦,你知道奴才等了你多久吗?”
“多久?”
“大概十年?”
“你说什么?”唐煦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了碗里。
“奴才等了你十年。”
唐煦看着他,一瞬间,所有那些到了嘴边的,大义凛然的教训,就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十年啊
她在梦外也就过了一周多,估摸着也就是十来天的样子,在进忠身上,原来是漫长的十年吗?
怪不得他发疯,怪不得他变得那么疯魔,原来她那一周做过的噩梦,换算过来,他是生生经历了七年吗?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这搁谁身上谁不疯啊?
要是她等那么久等在无尽的绝望里,承受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和所有的思念,却年复一年地等不来人,估计她也会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吧。
唐煦起身,从背后抱住坐在桌边的进忠,“对不起。”
“没关系,煦煦回来就好。煦煦不走了就好。奴才没事儿的。”
唐煦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给狠狠地攥住了,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是回来了,可是,如果,她又走了呢?
如果她某天晚上,只是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又回了家。留进忠在这个没有她,而且谁也不记得她的世界里,该怎么办?
进忠会崩溃吧?
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了这件事,就像她控制不了自己能不能回来一样,到底该怎么办好?
唐煦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惨白。
“进忠,我会想到办法的。”
“好。”进忠没问她是什么方法,也没问她为什么想方法。
他的煦煦不属于这里,也没办法在这里待太久,可是他既然能让煦煦回来,他就能跟煦煦出去。
奴才舍不得
两人用过早膳后,天色已然大亮。昨夜的风雨过去,今日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走吧,该去上值了。”唐煦出门前叮嘱进忠,“你昨日天晚上擅离职守,今天不可以这样了哦。”
进忠点头应下,两人一路往养心殿方向走去,进忠紧紧跟在唐煦身后,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
到了御前,把唐煦送到偏殿,进忠站在那儿好一会儿都不肯走。唐煦哄道:“去吧,要是没什么事,一会儿我再找你,嗯?”
进忠这才笑笑往正殿去了。
进了偏殿,毓瑚看见唐煦,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