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进来说吧。”她道,见他走过来,门再次顺势关上了。
上次若是不知缘由的意外,这次就是故意了。
“李老师,邵冲是您的学生?”李北辰坐到了她对面,空气再次因为多出一个人而压缩。
“呃,是。怎么了?”李知难反问道。
“他来面试音乐剧。”
“这事我知道,怎么了?”
“他歌唱得很好吗?”
“这个我应该问你吧?”李知难一脸莫名其妙。
“那您问。”李北辰就坡下驴。
李知难不解地看着他,可他的眼神满是鼓励,像是一个老师在鼓励学生。
“他歌唱的好吗?”李知难狐疑开口。
“特别不好。”李北辰换了个表情,严肃正经。
“哦。”李知难答。
“那您觉得我应该让他演音乐剧吗?”李北辰又问。
李知难大概知道他的来意了,便道:“邵冲这个孩子有些特殊,要是你方便的话……”
“哪里特殊?”李北辰追问。
“这个我不方便多说,反正……”
“您总是这样吗?”
“什么?”
“照顾学生。”李北辰答,明明是正正经经的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李知难就是觉得变了味道。
她清了清嗓子,端正回道:“这是我做老师的责任。”
“那要是学生想多了呢?”李北辰步步紧逼,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全然没有之前礼貌懂事的模样。
“我的学生不会想多。”李知难答。
“万一呢?”
“没有万一。这种假设既侮辱我,也侮辱我的学生。”李知难答。
“可他就是想多了。”李北辰一刻也没等,堵在她的话尾音上回。
李知难知道他在等什么,也知道他想要听什么。这问题她曾经回答过一次,可时转境迁,今日的她断然不会像曾经一样再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负气话。
“他就是想多了。”李北辰不死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李知难起身,走向了门口。
李北辰坐定不动,门是锁上的,从他那天上午第一次来就知道这事,也正是料定了她跑不了,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找她说胡话。
然而只是几下微响,门开了。
李北辰诧异地看着李知难的背影,以及那串垂在她食指关节处,来回晃动的钥匙。
快放学时,李知难接到曲子格的电话,那边满是声讨:“我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
“是啊。”李知难不知她在说什么。
“那你还把我门锁给砸了干嘛?”
“我没……”她才说一半,便将话咽了回去,“我给你换个新的吧。”
就当是还当年口无遮拦的债好了。
过去总是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来讨曾经口不择言的债。
“要是我想多了呢?”少年的李北辰不甘心地问她。
她满脸冷漠:“那是你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