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应煜泽低声,下车想为燕知开门,却见人已经下车正在车窗外玻璃里上写字。
燕知神情纠结,指尖在空中难以下笔,余光瞥见男人在一旁。
他弯眸,语气欢快:“快看快看,我在写你的名字!”
应煜泽听话靠近,便见玻璃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应yu(?)泽”。
燕知还在自己的丈育狡辩:“我不知道是哪个yu就写了拼音嘛。”
说着,他仰脸求夸:“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应煜泽轻笑:“对,很好看。”
燕知正要谦虚几句,男人却抬手在“yu”下方一笔一划写下“煜”字。
应煜泽侧头,灰眸深邃如墨:“是这个煜。”
他嗓音低沉,大提琴般:“我是应煜泽。”
燕知刹那间晃神,他抬眸,在上方潇洒写下“燕知”两个字。
他学对方说话,眼尾上扬:“我是燕知。”
应煜泽低头,眉眼笑意加深,细小的雨丝落在他身上。
天色已晚,燕知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他拿好药盒,湿透的衣服也被人妥善装好一起放在塑料袋中。
燕知提着塑料袋,挥手道别:“再见!”
对方也回:“再见。”
燕知便跑向楼梯口,动作间药盒在塑料袋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等等,药钱是不是没给?
他脚步顿住,回头。
应煜泽没走,依旧站在车旁。雨丝朦胧,他灰眸微阖,整个人宛若一尊沉默而冰冷的雕塑。
燕知看着,眼前突然浮起什么遥远陈旧的回忆,极快、极短,一眨眼就消散。
只是为了给药钱而已。
燕知想,然后冲回细雨中一把拉住应煜泽的手。
“天太黑了。”
他琉璃般清透的眼眸弯起,亮晶晶的:“你要不要和我上楼住一晚?”
*
房子太小,住十七岁的燕知和裴以鹤勉勉强强,但住二十四岁的燕知和应煜泽就不太够了。
灯光暖黄,燕知像个勤勤恳恳的农民般蹲在行李箱旁刨衣服,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几件能穿的。
整理好衣物,他又继续在行李箱里挖,十分钟后成功收获沐浴露*1,洗衣液*1,牙刷*2,牙膏*3,噎死人的面包*5,以及木雕、会唱歌的仙人掌、蟑螂挂饰等若干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
看着地上的“垃圾”,燕知陷入沉思。
“要先去洗个澡吗?”
应煜泽靠近,他刚刚把整间房的水电设施都试了遍,确认一切安全且可用。
燕知这才想起自己前不久刚淋雨,顿时感觉全身难受。
他捞起一旁的衣服奔进卫生间,想了想,又探出个脑袋,尾音拉长:“桌上有面包,饿了就吃。”
燕知关门,声音逐渐变小:“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