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苏玉融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丈夫在身侧,她就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小叔,我们过来给你送些吃的,里面有一些糕点,莲藕排骨汤还是热的呢。”
苏玉融站在树荫下,伸出手,笑着道。
蔺瞻终于回神。
我们?
他移动目光,才发现站在苏玉融身旁的蔺檀。
青年身形高大,长相俊朗,气质温润,丢在人群里一眼就可以看到,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但蔺瞻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看到嫂嫂提着食盒,月色在她眼底化开。
“阿瞻,你拿着吧,刻苦之余,不要忘了吃饭。”
蔺檀终于开口提醒,话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嘴角却没什么笑意。
他的弟弟终于从他的妻子身上收回目光,抬手,接过食盒,“多谢。”
苏玉融笑了笑,“不客气。”
说完,蔺檀便牵着她走了,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手一刻都没松开。
离开后,苏玉融身心轻松。
虽然小叔子比她年轻,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见到他,总觉得有些害怕,谁叫他那么不苟言笑。
“你平日与阿瞻见过么?”
蔺檀忽然冷不丁问道。
“见过。”苏玉融如实回答,“小叔性子冷淡,但是帮过我几次,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是吗?”
蔺檀重复道。
只是性子冷淡吗?还会帮她?嘴硬心软?
对于同父同母的弟弟,蔺檀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词语去形容他。
那年父亲去世,蔺檀被下人从书院里喊回,短短三日,宝珍、继母、父亲全部去世,大房一下子只剩他与蔺瞻。
蔺檀担忧年幼的弟弟受惊害怕,让他不必守灵,回屋歇着。
为宝珍整理遗容时,蔺檀发现了幼弟指甲里的血迹。
方才让蔺瞻离开时,他的手上就有几道浅浅的抓痕,蔺瞻说,那是狗抓的。
继母院里的确养了一只凶残的雪犬,仗势欺人,还咬过许多丫鬟,蔺瞻过去经常被抓。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只狗就再也不敢咬蔺瞻了,见了他会缩着尾巴,连路都不敢走。
雪犬都不敢靠近蔺瞻,又怎么可能咬他,且蔺瞻不是会主动招惹的性子。
蔺檀不动声色,找了许多日,在池边看到一个已经快泡烂的草蚂蚱。
即便已经有些坏了,但依旧可以看出来这只蚂蚱编得有多么精巧。
蔺檀知道,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喜欢一个人做这些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