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他们有不得已的原因,但白水阳还是没办法摆着父母为尊的架子去让女儿体谅自己。
他无比后悔没有成为一名尽职尽责的父亲,女儿来的时间太过不凑巧,在他们最忙碌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到来。
所以,Omega心里无比的自责,他不想成为他母亲那样控制欲强的人,但也后悔了他自身作为父亲的不闻不问。
他用自己的例子作为证明,父母恩爱和睦不代表能给孩子一个稳定健康成长的关系。
时祈轻拍着Omega的肩,垂下目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白水阳喃喃自语:“真的能过去吗?”
他紧抓着女A的衣服,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地稻草。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另一边在白水阳挂断通讯之后,同样是短暂的沉默。
“你和时祈认识?”
时寒乔口中的认识并不是指知道彼此和有过浅薄的交流,而是指两人之间有某种不被其他人知道的关系。
洛无笙不做隐瞒,向她具体地阐述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至于这段关系的渊源,还得从往事说起。
“二十年前虫族进犯边境线,当时的第九军原本属于拉塞尔家族,它本是由两个军团合二为一而成的,由我的大伯克劳德统领。
克劳德和坦安虽是同母同父,但是两人的不合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起因是前者出生时是难产,且让他们的O父受了很多的罪,而后者没有使其受罪且出生是顺产。
所以克劳德从小就受到了极严的教条教育,一板一眼地长大,而坦安则是受到了父母的偏爱长大。七十多年前,五大家族对霍洛奇姆家族发动的覆灭之战中,我的爷爷奶奶死去。
克劳德不想选择皇位,但是坦安想要皇位。而被灌输着要以家族为重观念并以家主要求严格培养长大的前者发现,爷爷奶奶最后把家主之位留给了后者,信念崩塌直接和坦安翻了脸,从此脱离拉塞尔家族。
后来坦安成了皇帝,代价是失去拉塞尔家族的两大军团。其余四大家族本打算瓜分两大军团的将士,但本由克劳德统领的手下用尽各种手段不愿意被吞并,于是当初的第九军团和第十军团被安排去守最艰苦最贫瘠的边境线。
七十年前,当时的虫族已经平息多年不犯人类,不然星际内部也不会有时间和精力夺权争位,所有人都只把边境线当做流放的地方。即便是之后第九军和第十军向首都星发来紧急报告说是边境线发现不明物种残留痕迹,说是疑似虫族复苏,当时的四大家族都当他们是垂死挣扎,想要申请更多的物资。
没人当一回事的结局就是边境全线崩盘,人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时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克劳德重新出现,在他的整顿下,伤亡惨重的第九军团和第十军团合二为一,说是让所有活下来的战士都铭记亡者。
从此以后,每个第九军团活下来的人都背负着两条人命,一条自己,另一条是第十军的将士。”
“伤军能打过?”
时寒乔倒不说看不起重整后的第九军的士气,从青年的话里就可以看出四大家族的德行,如若真的重视,也不至于等到虫族犯境让没有后援支持的两个军团死战。
她不惮以最坏的情况揣测,“人心的复杂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一场战役的胜负。”
如果赢的意愿不大,行动中有所敷衍,即便多十倍兵力也不见得赢。
洛无笙点了点头,尽管他在女A身上总感觉到一股游离于尘世、无所羁绊的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她看待问题比在牵扯其中的人更透彻,仅从他的表述中就看破了时间给当年四大家族披上的遮羞布。
“的确打不过。重整后的第九军举步维艰,再等不到救援,就不是说仅是边境线崩溃的事了,而是整个人类命运的问题。当时的坦安也还算是有点对民众的责任心,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怒若无能且自私贪婪。”
“噗嗤~”
时寒乔轻笑一声,在她的面前,青年是装都不装一下对他那位生物学上的父亲的敌意。
洛无笙稍稍红了脸,轻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平时压在心底太久,好不容易有个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还支持他,他很容易就在女A面前吐露心声了。
青年的瞪视杀伤力不大,浓密鸦羽下的凤眸看过来时的情绪像是羽毛般轻柔地扫过她的脸,时寒乔不自觉地加深了呼吸,手指捻了捻,有种想要抚上那双似怒但嗔的眸子的冲动。
她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你接着说。”
“坦安也想解决边境线上的虫族危机,但是问题来了,他没有兵。权,而且根基不稳。即便是上一任霍洛奇姆家,也在五大家族发起的覆灭之战下被赶尽杀绝。”
洛无笙从不避讳提到霍洛奇姆家族,尽管他是加害者的后代。
霍洛奇姆家族覆灭之事也时常提醒他,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尽管他认为五大家族当年对霍洛奇姆家族的做法太过残。暴,但过去的事情不会以他的意志而改变。
这件事使他在面对重大事情前都会三思,慎重且缜密地考虑后才决定。
“不过,当时他和洛家有姻亲关系,再加上他放权没两年,他说话还是有人听的。四大家族集结了部分兵力和物资支援边境线,但为时已晚。
如今的边境线,则是七十年前克劳德放弃的范围。当时的边境线和现在的边境线定义范围不一样。当年的边境线是指以首都星为中心,无名星系带为边缘,但是在虫族全面发动攻击、而己方兵力薄弱的情况下,克劳德只能集中兵力对付北部,另外七方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