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人见状,愣了一下,挥着拳头朝易南希后脑砸来。她仿佛背后长眼,矮身躲过,一个利落的扫堂腿!
“啪叽!”另一个也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灰。
整个过程,可能不到十秒钟。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地上蜷缩呻吟的两人,怕他俩恢复过来反击,抄起一个啤酒瓶就要补刀。
易南希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不要冲动!他俩不会反抗的。”说完来到那两个人身前,冷冷地说,“你们两个最好躺在地上别动,要不然还要吃更多苦头。”
烧烤摊其他食客都看傻了,老板慌忙打电话报警。警车很快来了。我们和地上那俩都被带回了派出所。
做笔录的时候,警察看着我们三个学生,又看看那两个哼哼唧唧、明显是社会混子的男人,表情复杂。
易南希条理清晰,冷静地陈述了事情经过,重点强调了对方先言语调戏侮辱,王凯先动手不对,但对方也持械攻击,她是正当防卫。
对于这种小案件警察还是以调节为主,调解的警察揉着眉心,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情况都清楚了,你们双方都有责任。现在说说,医药费这块儿,打算怎么协商?”
我赶紧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两位。寸头男人揉着脖子,络腮胡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小腿,两人脸上还带着点后怕和没完全散尽的酒意。
络腮胡先开了口,语气比之前软了不是一星半点:“警察同志……那个……医药费就算了。”
寸头也赶紧摆手,眼神瞟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易南希,带着点心有余悸:“对对对,不用了不用了。刚才……刚才确实是哥们儿喝多了,嘴上没把门,先动的手。这位……这位女同学,”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手下是留着情的。不然……”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肚子,还有他这腿,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
这话一出,连旁边记录的年轻警察都忍不住抬眼多看了易南希一眼。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两根递过去:“大哥,抽根烟,消消气,真是不打不相识。”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接了过去。
我给他们点上火,又给警察叔叔和王凯散了一根。
烟雾在惨白的灯光下袅袅升起,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真的在尼古丁的作用下缓和了下来。
谈不上什么一笑泯恩仇,但至少,那股戾气是散了。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后半夜。
冷风一吹,王凯的酒彻底醒了,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
他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易南希,小声嘟囔:“老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回学校的路上,王凯蔫头耷脑,易南希依旧沉默。
我夹着烟,走了几步,突然忍不住,抬手抹了把鼻子,苦笑出声:“老易啊……以后……”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和心有余悸,“……咱尽量还是……别出手了,行不?太吓人了。”
刚才她那几下,干净利落,迅猛如电,简直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想到如果真闹出重伤甚至更严重的后果,我后背就发凉。
易南希闻言,脚步没停,只是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
她没看我,目光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看你的表现。”
……
烧烤摊那晚之后没两天,我和易南希在湖边散步,傍晚的风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凉意。她忽然用胳膊碰了碰我。
“哎,赵子健。”
“嗯?”
她侧过头看我,夕阳在她眼里映出一点暖光,“王凯是不是真挺想脱单的?那天吃烧烤,看他嚎得挺惨。”
我笑了:“他就那样,嘴炮王者。不过……最近看别人成双成对,是有点受刺激吧,不然也不会跑去跟不熟的人踢球。”
易南希点点头,像是琢磨着什么。走了几步,她又开口,语气很随意,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有个朋友,米娜,大二,舞蹈专业的。”
我看向她。
“长得……嗯,”她似乎在找合适的词,最后蹦出两个,“清纯,可爱。挺安静一姑娘,脸皮薄,到现在好像还没谈过恋爱。”
我眼睛微微睁大,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看王凯一天天孤苦伶仃的,”她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带着点捉弄似的笑意,“等哪天有空,撺个饭局,给他俩介绍介绍?”
我差点笑出声。
老易这行动力,真是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