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受宠若惊,就听她接着用讨论战术般的认真口气说:“额前头发别过眉毛,不然影响视线。两边也别挡耳朵,听声辨位很重要。”我:“……”拜托,我不是要去执行特种任务啊喂!
但她说这话时,表情特别认真,甚至伸出手,用指尖非常轻地、快速地碰了一下我额前的头发,像是测量长度,碰完就立刻缩了回去,假装看湖面。
那副强装镇定、实则有点小别扭的样子,让我心跳漏了好几拍。
最让我意外的是一次周末早晨,我习惯性去湖边找她,却扑了个空。发信息问她,隔了半天才回了一张照片。点开一看,我差点没拿稳手机。
照片是在一个抓娃娃店里拍的。
易南希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短发清爽,正微微拧着眉,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摇杆。
她脚边……竟然放着三四个毛绒玩具!
虽然都是些丑萌丑萌的小家伙。
紧接着一条语音跳出来,点开,是她一如既往利落的声线,但仔细听,能听出一点极力掩饰的、不好意思的微喘:“咳……陪室友来的。这机器爪子太松了,设计不合理。”
我没忍住,对着手机傻笑了半天。
想象着她皱着眉、跟娃娃机较劲的样子,和她平时练拳时那副“天下无敌”的模样反差太大,简直……可爱到犯规。
我回她:“战绩辉煌啊!老易!哪个是战利品?”
她又发来一张照片。
这次是特写,她怀里抱着一个傻乎乎的绿色恐龙玩偶,恐龙的脸被她用手稍微挡住了一点,她看着镜头,表情有点无奈,但眼睛里亮亮的,带着点藏不住的、小小的得意。
“就这个还行。其他的……太丑了,室友非要塞给我。”
我看着那张照片,笑了很久。
原来,剥开那层因为过往经历而变得冷硬的外壳,里面的易南希,也会不好意思,也会嘴硬,也会因为抓到一个小恐龙而偷偷开心。
她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无所不能、只有帅气的学姐。她只是一个有点倔、有点笨拙、内心其实比谁都柔软的女孩。
而这种发现,让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确定,我喜欢她。
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总是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可只有我们两人时,易南希却热情似火。
一次我给她唱了一首歌后,她主动靠在我怀里,仰起头把她的嘴唇贴在我的嘴上。
她的嘴唇很薄,不是那种饱满的类型,但很有侵略性。
舌头伸进我的口腔里来回搅动。
我被她亲的有些喘不过气。
两只手按着她的脑袋两边用力推开才得以喘息。
她呼吸沉重地看着我,一双眼睛弯的像月牙。
随即她皱了皱眉说:“赵子健,你应该少抽点烟,嘴巴里一股烟味。”
我笑着说:“那就不符合我的文艺青年气质了。”
易南希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又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日子像上了发条,绕着易南希高速旋转。
晨练……吃饭、上课、陪她去图书馆、傍晚湖边听我弹吉他……我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打包献给了易南希。
王凯?哦对,王凯。
我好像真的……有阵子没怎么顾上他了。
偶尔在宿舍碰见,他也总是匆匆忙忙,或者戴着耳机打游戏,一副“勿扰”的架势。
问就是“有事”、“约了人”。
直到今天下午,本来和易南希说好去看一场小众摇滚乐队的现场,结果她临时被导师抓去开会。
计划泡汤,我揣着两张作废的票,百无聊赖地在学校里晃荡,不知不觉就晃到了足球场边。
然后,我看见了王凯。
他穿着那件有点褪色的蓝色球衣,正在场上奔跑。
但不是和我们系那帮熟悉的兄弟一起,而是和几个面生的人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