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璜瞬间瞪圆了眼,比刚才见他时还要震惊,脸颊晕开薄红,蹙眉拒绝,异常清晰:“不行。我们早没关系了。要钱……能记账么?”他最近接了个珠宝设计的活儿,尾款快到了。
禹北珩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记账?这人……
“不赔钱也行,”他顺势道,语气带着点得逞的慵懒与疲惫,“让我在这儿睡一觉。账清。”
谢璜认真思忖片刻,眉宇间依旧是不情愿,最终平静妥协:“……哦,那你去主卧吧,主卧空着。”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都有打扫的。”
禹北珩没再纠缠,深更半夜,酒意未消,头胀得厉害。他顺着谢璜指的方向走向主卧,头沾枕不久便沉沉睡去。辗转难眠月余的困顿,竟在这一夜消散无踪。
翌日清晨,谢璜已备好早餐。宽大t恤罩着单薄身形,伶仃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禹北珩倚在楼梯口,目光落在厨房里忙碌的谢璜身上。
那腰……怕是两只手就能圈住。
他厌恶地蹙紧眉头,唾弃自己荒谬的胡思乱想。宿醉已退,虽余头痛,但属于禹北珩的冷硬外壳已重新披挂上身。若清醒如斯,昨夜那句轻佻的“肉偿”,他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谢璜瞥见楼梯口的身影,平静地扭开了脸。
桥归桥,路归路。他不该,也不能再对禹北珩存半分奢念。于是抬起头,疏离客气:“禹先生,早。”
果然生分。禹北珩心头莫名一刺,蹙眉挑剔:“你煮粥了?我不吃豆子。”
谢璜有些意外:“知道。所以没做禹先生的早餐。”
禹北珩:……
“禹先生该上班了吧。我已通知段秘书了,他会带早餐来。”谢璜语气平淡,“不过,你昨夜喝酒了,要醒酒汤么?”
“不用!”禹北珩心头不快。
“哦,正好,”谢璜点头,“我还没煮。”
禹北珩严重怀疑这人根本没打算给他煮!操,早知该说“要”,看这小没良心的怎么办!
谢璜替自己盛了粥,拿了包子、水煮蛋,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吃饭,彻底忽略了杵在客厅的男人。
禹北珩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到谢璜对面。
他应该只是等段秘书吧,谢璜微微抬眼暗暗想着,继续小口吃着煮蛋。
一点嫩黄的蛋黄馅儿沾在谢璜嘴角,他却浑然未觉。淡粉的唇瓣开合,像只低眉顺眼的小兔子,引得禹北珩喉间发紧,心尖无端泛起一丝痒意。
妈的,这妖精,一大早就勾引他!他掩饰般轻咳几声。
谢璜再次抬眼,想了想说:“段秘书很快到。”
禹北珩:……就不能说句“一起吃点”?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小笨蛋!
“段秘书、段秘书,”禹北珩语气有些凉,带着刻薄的酸意,“怎么,你们很熟?还是你看上他了?”
“啊?”谢璜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但明显他又生气了。根据以往经验,禹北珩说过“不会说话就闭嘴”。谢璜乖觉地抿唇不语。合格的小情人,不该惹金主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