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陵收回目光,想到报告内容,只觉得老板这辈子怕是难追回谢先生了。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禹北珩心烦:“有话直说,矗那儿装什么葫芦?”
得,还是这个臭脾气……
段陵无奈默默递上文件,附带一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
文件很薄,不过几张纸。
第一张上头只简单写着谢璜入院的时间,以及替他做手术的人,以及手术内容——剖宫产。
禹北珩怔住,几乎看不懂那三个字。他迅速翻到第二张。
体检报告上的数字他看不懂,但最后的结论却很清晰明了:子宫功能正常,可受孕。
再往后,是一张照片。
谢璜隔着玻璃注视保温箱里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婴儿。旁边的信息写着:
姓名:谢愉
性别:男
出生日期:新历2024年正月初八
体重:1350g
……
禹北珩耳边嗡鸣一片。每一个词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却荒谬得让他无法理解。某些几乎要破土而出的念头被他用理智死死压住。
他拧紧眉头看向段陵:“这是什么?”
段陵心里唏嘘,语气却维持平静:“禹总,谢先生怀孕了,生了一个孩子,至于孩子的父亲,还需要做亲子鉴定才能确定。但根据谢先生怀孕的时间推测,孩子是您的概率大概在90。”
为什么是90呢,因为那个时间谢先生似乎和顾律师关系也不错,老板那次吃醋也是因为顾律师,但段陵自认为他是了解谢先生为人的,故而孩子是顾律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本着严格的原则,他还是给出了一个颇为让人信服的概率。
谢璜……怀了他的孩子?
禹北珩脸上神情几度变换,从茫然、震惊,到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最后尽数沉入深不见底的懊悔之中。
他猛地想起失忆前的那段日子,谢璜一见他就吐。他当时以为那是厌恶,整个人被妒恨裹挟,每次想好好说话,出口却只剩伤人的字句。
他说过什么?对了……
要孩子做什么,留着掐死吗?
……他竟然说过那样的话。
禹北珩浑身血液几乎冻结。他死死盯着床上的人,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覃苗冲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掌掴自己的一幕。男人脸上的戾气还未散,吓得她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