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依旧紧闭。
而我,在这个被她审美彻底改造过的空间里,努力扮演好她所需要的那个——“年轻”、“时髦”、“懂事”的儿子刚子。
妈妈眉眉迅速进入了角色,一种混合着情人、未来主母与过度关怀的母亲的角色。她的注意力,很大一部分倾注在了即将高考的陈武身上。
“刚子,”她一边将保温盒装进印着可爱图案的布袋里,一边吩咐我,“你爸爸最近复习辛苦,我炖了虫草花鸡汤,你中午给他送到学校去。哦对了,给你小佳也带一份,你也喝点上班也累。”
“好的,妈妈。”我接过袋子。我知道,汤的口味是严格按照陈武的喜好来的,清淡少盐。我和小佳那一份,只是顺带。
大多数情况还是周五傍晚爸爸回来,周五的傍晚,像一种固定的仪式。
我会提前向单位请假,将车停在一中不远处的街角。
看着那些汹涌而出的蓝白校服身影,然后,看到他——陈武,我的“爸爸”,背着塞满试卷和梦想的书包,脸上带着一周苦读后的疲惫与一丝回家的松弛。
他拉开车门,坐进后排,习惯性地将书包放在一旁。
“走吧。”他言简意赅,目光甚至很少在我这个“司机”身上停留。
“好的。”我发动车子,驶向那个对于他而言是“爱巢”,对于我而言是“岗位”的公寓。
妈妈眉眉在这一天,总会显得格外不同。
一周的守候和电话里的绵绵情话,终于迎来了实体。
她会提前准备好一桌他爱吃的菜,口味清淡而精致。
家里的氛围会因为他的归来,而从一种等待的静谧切换成一种紧绷的活跃。
“武儿,累不累?喝点汤。”
“刚子,把爸爸的行李拿进去。”
她的指令围绕着他们二人,高效而自然。
晚饭后,主卧的门通常会早早关上。
里面会传来他们低低的交谈声,眉眉温柔的笑声,还有……一些别的声响。
起初,那是一种酷刑。
当我独自躺在客房的床上,耳边捕捉到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妈妈那压抑却又幸福而娇柔的呻吟时,全身的血液都会瞬间冷透,又立刻烧灼起来。
嫉妒、屈辱、痛苦会像海啸一样淹没我。
但渐渐地,一种可怕的习惯开始养成。
这种声音,连同周五接他回家的任务、手洗他校服的过程、喝同一锅汤的瞬间……都变成了这个新家庭结构里不可或缺的背景音。
它像一根针,反复刺痛我,提醒我她的身心完全属于另一个男人;但它又像一种扭曲的认证,认证着这个家的“正常”运转——看,爸爸妈妈是相爱的。
甚至,在这种持续的、缓慢的折磨中,我竟然能剥离出一种病态的慰藉:她听起来是快乐的。而她的快乐,不就是我最终极的奉献目标吗?
这证明了我所牺牲和忍受的是“有价值”的——我维持了能让她如此快乐的环境和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