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球场的焦点
陈武的身高已经突破185公分,肩宽腿长,肌肉线条利落分明。曾经青涩的高中生轮廓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英气。
他依然保持着打篮球的习惯,每周三下午雷打不动出现在大学体育馆。
而眉眉——21岁的“周眉学姐”——总是坐在场边第一排,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哥哥!这边!”场上有队友大喊。
陈武嘴角一扬,一个背后运球晃过防守,起跳投篮——
唰!篮球空心入网。
场边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几个女生红着脸窃窃私语:“陈学长太帅了……”“别花痴了,没看见‘周学姐’在吗?”
眉眉抿着嘴笑,从帆布包里掏出保温杯和毛巾。陈武小跑过来时,她踮起脚尖用毛巾擦他汗湿的额头:“哥哥今天三分球五投四中哦。”
“妹妹监督得好。”他拧开保温杯灌了一口,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眉眉耳尖通红,轻捶他肩膀。
2。角落里的守望
我偶尔也会去看他打球,总是站在最角落的消防通道旁,手里攥着一瓶冰镇电解质水。
陈武知道我在,但从来不会在场上点破——毕竟没人能想到,这个在篮筐下所向披靡的“陈学长”,有个四十岁的“儿子”躲在阴影里。
直到那次对抗赛,陈武被对方中锋肘击到肋骨,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眉眉腾地站起来,而我已经冲进了场内。
队医检查时,我蹲在旁边死死盯着他的表情。陈武忽然抬头,撞上我的目光,挑眉道:“刚子,水。”
我赶紧递上电解质水,他接过去喝了大半,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后颈:“慌什么?你爸没那么脆。”说完把空瓶塞回我手里,转身搂住扑过来的眉眉:“妹妹,哥没事。”
3。更衣室里的毛巾
训练结束后,我鬼使神差地拎着药油去了更衣室。
陈武正坐在长凳上换鞋,见我进来有些意外:“哟,孝心可嘉?”
“药油。”我把瓶子放在他旁边,“揉开淤血好得快。”
他拿起药油看了看,突然嗤笑一声:“现在知道心疼哥哥了?”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药油抛回来:“笨,叫爸爸。”
眉眉就在这时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刚买的红豆奶茶。看到我们俩僵持的样子,她眨眨眼:“哥哥又欺负刚子?”
“哪能啊。”陈武站起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手掌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儿子孝顺,给我送药呢。”
眉眉噗嗤笑了,把奶茶塞给我:“奖励你的。”
奶茶温热,像是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悄悄焐化在了掌心里。
搬进柳江别墅后,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水面下却暗流汹涌。
我依然开着那辆旧大众去环保局“上班”,尽管局里上下都清楚我只是个挂名的摆设。
妈妈——眉眉——暂时当起了家庭主妇,每日沉浸在布置新家的喜悦中。
而爸爸——十八岁的陈武——则悠闲地等待着大学开学,眉宇间却已有了超越年龄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表面上,我们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妈,我上班去了。”每天早上,我躬身对眉眉说。
“爸,我回来了。”每天傍晚,我也这样对陈武打招呼——尽管每一次都叫得喉头发紧,心如蚁噬。
陈武通常只是从书本或球赛中抬起眼,淡淡地“嗯”一声,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将我从里到外看穿。
我一度心存侥幸,以为他不过是仗着眉眉的偏爱和家族的势,在我面前摆摆架子。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有多少城府和耐心?
或许过几年,这场荒唐的“父子关系”就会在现实中自然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