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最后一簇烟花升空,炸开,又归于寂静。
开启新对话
主卧的门缝透出的灯光熄灭了,老宅彻底陷入黑暗与寂静。
我(刚子赵维刚)僵硬地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手脚冰凉。
眉眉那句“我的嫁妆就是我的儿子——赵维刚”和陈武那声志得意满的轻笑,像冰锥一样反复刺穿着我的神经。
四十岁的男人,成了十八岁少年新婚妻子的“嫁妆”?荒谬!屈辱!不甘!
我跌跌撞撞回到冰冷的客房,重重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却隔绝不了那魔音灌耳般的对话。
是的,我答应了奶奶,签了那该死的收养书,叫了王溪梦“奶奶”,甚至……亲吻了她的脚。
这一切都是为了眉眉,为了能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哪怕是以最卑微的身份。
“为了眉眉……”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试图用这个唯一的理由压下翻涌的怒火和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羞耻感。
为了眉眉,我可以叫她“妈”,可以忍受身份的倒错。
但陈武?那个昨天还在叫我“叔叔”的小子?要我真心实意地叫他“爸爸”,像尊敬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尊敬他、服从他?
绝无可能!
我心里清楚,这份屈从是表面的,是给眉眉看的,是给陈家长辈看的。
骨子里,我对这个一夜之间成为我“父亲”的年轻人,只有难以言喻的别扭、抗拒,甚至……一丝被强行剥夺了尊严的愤恨。
主卧内:新婚夫妻的私语
黑暗中,陈武搂着怀中的眉眉,新婚的喜悦并未完全冲散他敏锐的心思。
他能感觉到眉眉对刚子的复杂情感,也能预见到那个男人表面顺从下的暗流。
“眉眉,”陈武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刚子……他真的会甘心做我们的儿子吗?”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是表面上的,是打心眼里认我这个‘爸爸’。”
眉眉依偎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安抚的意味:“小武,别担心。刚子他……他最听我的话。他对我……有种说不清的依恋和服从。我让他尊重你,认你做父亲,他看在……看在我的份上,一定会做到的。”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满信心,“他答应过奶奶,也答应过我,他是个重诺的人。”
陈武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眉眉光滑的肩膀。黑暗中,他年轻却异常坚定的眼神闪烁着光芒。
“妹妹,”他依然习惯性地用着旧称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相信刚子哥……不,是‘刚子’……会因为你的要求而维持表面的恭敬。但是……”
他侧过身,认真地看着眉眉朦胧的轮廓:“仅仅因为你的要求而对我低头,这不够。我要的,是他赵维刚打心眼里服我,认我这个‘父亲’!我心气高,你清楚的。我要的不是一个因为母亲命令才勉强叫‘爸爸’的养子,我要的是一个真正敬畏我、孝顺我、心甘情愿侍奉我的儿子!”
他年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强势和掌控欲:“他四十岁又如何?我十八岁又如何?既然陈家给了我这个身份,既然命运把他交到了我手里,我陈武,就要让他心服口服!我要让他明白,他跪拜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分,更是我陈武这个人!”
眉眉听着丈夫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微微一颤。
她既欣慰于陈武的担当和决心,又隐隐为夹在中间的刚子感到一丝担忧。
陈武的“心气高”,她是深知的。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彻底的征服和掌控。
这条路,对刚子来说,恐怕绝不会轻松。
她只能更紧地依偎进陈武怀里,轻声道:“好……我相信你,小武。只是……慢慢来,给他一点时间。”
“时间?”陈武轻笑一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我会给他时间适应身份。但‘心服口服’这件事,我等不了太久。眉眉,你看着吧,我会做到的。”
黑暗中,年轻的“父亲”眼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
驯服一个年长他二十多岁的“儿子”,成为了他新婚之夜后,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挑战。
而门外的阴影里,那个被迫成为“嫁妆”的男人,内心的抗拒也才刚刚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