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秦淮茹仿佛疯魔了一般。
她將两个女儿和贾张氏都赶到了西厢房,自己则锁在屋里,不分昼夜地开始刺绣。
她的那双手,本是用来做粗活的,如今,却要驾驭这比头髮丝还细的蚕丝线。
起初,针脚生涩,屡屡出错,一双眼睛熬得通红,十指被扎得鲜血淋漓。
但她没有放弃。
她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几斤白面,在寒风中对那个男人卑微的祈求;想起自己第一次被他占有时的屈辱与沉沦;想起他赏赐这间小院时,那如同神明般漠然的眼神。
所有的不甘、欲望、期盼,都化作了她指尖的动力。
渐渐地,她的技艺,变得纯熟起来。
凤凰的翎羽,开始有了光泽;百鸟的眼神,开始有了神采。
半个月后。
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当最后一针落下,秦淮茹看著眼前这幅足以被当做国宝的“百鸟朝凤”双面绣屏风,整个人虚脱般地倒在了地上。
她成功了。
她没有休息,而是挣扎著起身,换上了一件最乾净的衣服,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將这座沉重的屏风,独自一人,抬到了王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前。
雪落在她的发间、肩上,很快將她染成了一个雪人。
她赤著双脚,踩在冰冷的积雪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心中,只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对著大门,用尽力气喊道:
“罪奴秦淮茹,献礼於王,只求能见王一面!”
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
王府,正殿。
李天华正准备开始今晚的“翻牌子”游戏。
“守护者”的声音响起:“主人,检测到秦淮茹在府外,生命体徵微弱,是否需要处理?”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著秦淮茹跪在雪地里,和那座令人惊艷的屏风。
后宫眾女,也都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神色各异。
於海棠撇了撇嘴:“真是个狐媚子,尽会用这种苦肉计。”
冉秋叶则有些不忍:“天这么冷,会出人命的。”
李天华笑了笑,站起身。
“今晚的游戏,取消。”
他走到门口,推开大门。
看著雪地里那个倔强而单薄的身影,他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秦淮茹抬起头,看到那个如同天神般的男人,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当晚,李天华破例,將秦淮茹留在了自己的寢宫。
在那座精美绝伦的“百鸟朝凤”屏风之后,他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好好地“奖赏”了这位最会揣摩他心思、也最懂得如何奉献自己的女人。
这一夜,秦淮茹感觉自己,才真正地活了过来。
秦淮茹的“献礼”成功,像一条鲶鱼,搅动了王府这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