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往沸腾的羊杂汤里撒了把野葱,小堂弟踮著脚扒著灶台,口水都快滴进汤里,惹得三婶笑骂:“小馋鬼!等会儿给你盛最大的碗!”
奶奶掀开蒸笼,她往许大茂手里塞了个窝头:“垫垫肚子,汤还得燉会儿。”
羊汤终於燉得乳白,三叔撒完盐,用木勺搅了搅汤锅,乳白的汤汁泛起细腻的泡沫,野葱的绿尖在汤麵浮沉,混著羊肉香钻进鼻腔。
许大茂舀了勺汤吹凉,先递到奶奶嘴边:“奶,您尝尝咸淡。”
老人抿了一口:“真香啊,有好些年没喝到这么香的汤了。上回喝这么香的汤,还是你爷爷出门捡到只野鸡,咱们给燉了才喝到的。”
小堂弟急得直跳脚,裤腰上的布带鬆了半截,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哥!我也要尝!”
许大茂笑著颳了下他的鼻尖,用汤勺舀了块羊杂吹了又吹:“慢点儿!烫嘴!”
孩子张开嘴“啊呜”一口吞下去,烫得直吸气,却又捨不得吐,腮帮鼓得像小仓鼠,逗得三婶直抹眼泪。
爷爷乐了:“跟你三叔小时候一个德行!当年他偷喝猪食锅里的红薯汤,烫得满嘴泡还偷著喝!”
三叔梗著脖子要反驳,却见小堂弟把羊杂汤撒到在了鞋面上,只好笑著摇头去拿抹布。
奶奶往许大茂的窝头里夹了老大一块羊肉:“多吃点,长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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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擦完鞋子,晃著酒壶过来:“大茂,咱们爷几个喝一口!这么好的菜不喝点哪行?”
许大茂刚要开口,奶奶已经抄起烧火棍敲在三叔手背上:“喝啥喝!大茂今年可才十五岁!天天喝酒?那不成酒蒙子了?天天也不知道教些好的。”
三叔被烧火棍敲得直咧嘴,却仍嬉皮笑脸地晃著酒壶:“十五岁咋了?想当年咱十五岁不也跟爸一起喝酒?”话虽这么说,却还是麻溜地把壶嘴捂上:“那就不喝了,这酒也就大茂来了,还有好菜,不然我哪里会拿出来?平时我宝贝著呢。”
爷爷抄起菸袋锅敲在三叔头上:“老子说家里的酒怎么总是少,原来是你们这些小崽子给偷著喝了。”
三叔抱著头躲到许大茂身后,酒壶在胳膊底下晃出清脆的响声:“爸!偷酒喝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大哥二哥谁没喝?”
“打打闹闹的干嘛?今天有羊肉吃还不好?老三赶紧吃,吃完把剩下的羊杂给你二叔四叔送去。”奶奶发话了他们才停止了打闹。
三叔一听奶奶发话,立刻嬉皮笑脸地应下:“得嘞!保证完成任务!”,唰唰唰的吃完,然后从碗柜里摸出两个粗瓷大碗。
往碗里盛满羊杂汤,上面堆得冒尖的羊杂几乎要掉下来。小堂弟见状又要扑过去,被三婶一把拎住后衣领:“小祖宗!那是给你二爷四爷的!再闹明天没肉吃!”
爷爷往旱菸袋里填著菸丝,忽然想起什么,:“大茂,你也一起,你叔爷家人多,今天这菜挺多,你再盛两碗跟你三叔一起。”
许大茂应了一声,忙从碗柜里又取了两个大碗,蹲在灶台边盛汤。三叔在一旁瞅著,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大茂,给你二爷的碗里多捞点羊肠,他好这口!”许大茂笑著点头,特意用汤勺捞起几块油润的羊肠,叠在碗面上。
“路上別磨蹭,早点回来!”
“知道了爷爷,送到了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