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
四个字,如同冰冷的冰锥,裹挟著居高临下的审视与一丝玩味的兴味,狠狠刺入寒潭翻涌的能量漩涡中心!
溶洞內氤氳的玉色生机光柱都为之一滯!
何雨水捻针的指尖猛地一颤,针尖传来的造化本源狂暴反震让她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清澈的眼眸瞬间染上惊怒!秦淮茹维持净愈之光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一晃,光柱剧烈摇曳,林峰识海中刚刚稳定的精神壁垒传来一阵波动!两人同时抬头,怒视玄冰门口那道突兀出现的冷艷身影。
墨绿丝绒旗袍紧裹著起伏有致的曲线,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冰冷如手术刀,精准地切割著潭中赤裸上身的男人身上每一丝能量流转的轨跡。那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即將报废的工具。
林峰盘坐潭心,周身毛孔依旧在疯狂吞噬温玉髓生机,体內造化本源在九转回春针的刺激下咆哮奔腾,与净愈之光共同修復著精神壁垒。左臂伤口的剧痛在潭水极寒与生机的双重作用下快速消退,深可见骨的创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粉嫩的新肉。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那冰冷的女声不过是洞顶滴落的一颗寒露。
“阁下何人?擅闯何府禁地!”何雨水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带著世家贵女的冷冽与质问。寒潭暖玉髓是何家立族根本之一,此地隱秘至极,此人竟能无声无息潜入!
“禁地?”旗袍女子红唇微勾,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终於从林峰身上移开,落在何雨水脸上,带著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是下界一处稍显奇特的能量节点罢了。”她目光扫过秦淮茹指尖那抹顽强闪烁的净愈之光,又掠过潭边万年温玉髓原矿,最后定格在潭中那愈发狂暴的能量漩涡上,金丝镜片反射著幽蓝的寒光。
“龙涎金蕊的药力被强行压榨,只引动了三成。净愈之瞳的本源引导更是粗劣不堪,白白浪费了这潭温玉髓积攒万载的造化生机。”她的声音清冷依旧,每一个字却像精准的手术刀,剖析著眼前的景象,“至於这具残躯…”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峰身上,冰冷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本源枯竭,道基受损,精神壁垒如同蛛网…呵,强行汲取如此驳杂庞大的生机,就不怕引火烧身,加速这破船沉没?”
“住口!”秦淮茹再也忍不住,温婉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凌厉之色!林峰在她心中如同神明,岂容他人如此轻辱!她指尖净愈之光猛地一盛,便要强行中断引导,护在林峰身前!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潭心,一直沉默如石的林峰,猛地睁开了双眼!
轰——!!!
两道凝练如实质的紫金色神光,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撕裂了溶洞內氤氳的玉色雾气,狠狠撞向玄冰门口那道墨绿身影!
神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潭水剧烈翻腾,如同沸腾!洞顶垂掛的万年钟乳石簌簌落下冰屑!
那並非攻击!而是纯粹到极致的、源自永恆阴阳造化体本源的威压!带著焚尽九天的怒火与不容褻瀆的威严!
旗袍女子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冰冷精准如同手术刀的眼神,瞬间被凝重取代!她似乎完全没料到这具在她眼中已是“残破”的躯壳,竟能爆发出如此纯粹恐怖的意志威压!
她周身墨绿丝绒旗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无质、却带著绝对秩序与切割感的力场瞬间展开!如同在身前布下了一层绝对屏障!
砰!砰!
两道紫金神光狠狠撞在那无形力场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刺耳摩擦声!力场剧烈波动,表面盪开层层涟漪!旗袍女子脚下坚硬无比的玄冰地面,“咔嚓”一声,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她身体微不可查地向后晃动了一下,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已由凝重转为震惊!
“咦?!”一声短促的惊疑从她红唇中溢出。这威压…竟隱隱撼动了她布下的绝对秩序壁垒?!
神光一闪即逝。
林峰眼中紫金光芒敛去,只余下比万载玄冰更冷的幽邃。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天地律令般的威严:
“聒噪。”“要么滚。”“要么,留下助我恢復。”
没有威胁,没有咆哮。只有冰冷的陈述。仿佛在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空气瞬间凝固。
何雨水和秦淮茹都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著潭心那个如同神祇般的身影。她们能感受到林峰身上那股不容褻瀆的威严,更感受到他体內那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般、压抑到极致的恐怖力量!他竟在重伤垂危之际,对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秘来客,发出如此强势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