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子:
“定之,母病危,速归……”
终於,离家多年的秦必,急匆匆的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但他就算一路疾驰,甚至跑死了一匹马,仍旧没有活著见到母亲。
他踏进秦府的那一刻,就被铺天盖地的白色纸钱淹没。
那一年,又是冬天。
秦必也忽然觉得:太原的雪比玉门关更冷。
秦必跪在灵堂前,看著棺槨中母亲安详的面容。
她穿著一身灵衣,双手交叠在胸前,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你娘走得很平静。“
秦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白髮丛生,连腰背都佝僂了几分:
“最后时刻。。。她一直喊著你和亦儿的名字。“
秦必的眉毛和头髮上都结满了冰渣。
他伸手想触碰母亲的脸,却被父亲拦住:“別惊扰她。。。“
那只布满老人斑的手颤抖得厉害,“是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子。。。“
屋外,前来弔唁的世家马车排成长龙。
秦必注意到嵩山少林寺的监院圆明大师亲自诵经,而这位高僧的念珠,有一点奇怪。
直到后来,秦必才知道,这串念珠,是用婴儿的脊骨製成的。
似乎是少林寺的那些大师,认为这种骨头,是世间最乾净之物,后来一度成为了大师们竞相攀比的东西。
他们会比较谁的念珠的制式更好,用的婴儿身份地位更高,以此来比较谁的佛法更高深一点。
不过当时的秦必还不知道。
他只是看著灵柩前懺悔的秦岳,內心对父亲的恨意,也稍稍被冲淡了几分。
不过……
母亲的葬礼,秦亦並没有回来。
她好像是和这个家彻底切断了一样。
秦必更恨自己姐姐了。
他恨她为什么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不来见一见?
反正就此之后,秦必和秦岳的关係,稍稍缓和了不少。
他也天真的认为,自己的父亲,好像真的改悔了。
接下来的半年,秦必开始频繁往返於太原与长安。
每次归家,父亲都会带他见识秦家庞大的关係网:
在洛阳,刑部司门郎中亲自为他们打开永丰仓的侧门;在太原,中原世家们的族长们会在秦岳到来时暂停诗会;最令秦必震惊的是,连嵩山少林寺的监院都私下向父亲匯报“新收弟子的来歷“。
当然也不只是少林寺。
武当山……峨嵋派……漕帮等各个门派,都和秦岳有千丝万缕的关係,也经常登门拜访。
秦必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关係。
为什么父亲的地位这么高?
而且他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为什么会和武林的牵扯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