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和女帝当即便啼笑皆非起来。
而蚩梦话音刚落,目光就落在萧砚怀里的阿稷身上,便立刻凑过去,“阿稷,今天有没有想小姨呀?”说着便伸出手指去逗弄孩子。
萧砚看着她们笑闹,突然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对了,蚩梦你来的正好,今日有客到。”
“客?谁呀?”蚩梦头都不抬,注意力分明还在阿稷身上。
“说是从娆疆来的……”萧砚看着她的模样,只是发笑。
蚩梦的动作瞬间顿住,猛地扭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只是难以置信的盯着萧砚:“娆疆来的?难道是……是我老爸老妈?”
萧砚这才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估摸着午后就该到了。”
“真的?!我老爸老妈真要来了?”蚩梦一下子跳了起来,脸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随即又染上懊恼,“小锅锅!你怎么不早告诉窝!窝……窝一点准备都没有!哎呀,我这头发也没梳好,衣服也是随便穿的……”
她急得在原地转了个圈,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和发饰。
姬如雪见状,柔声笑道:“夫君是想给你个惊喜。前几日就在安排了,只是怕你早早知道,反倒盼得心焦。而且这般大事,岂会真让你毫无准备?早已吩咐下去了,你安心便是。”
女帝也含笑颔首:“镇南王他们远道而来,正好可赶上观礼。你也好久未见他们了。”
蚩梦这才稍稍安心,但脸上的兴奋和期待却掩不住,坐也坐不安稳,时不时就要朝厅外张望一眼,嘴里嘀咕着:“老爸老妈也真是的,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又不时嗔怪萧砚和姬如雪不早些告诉她。
一起嬉笑着用罢早膳,女帝便想起一事,刚要开口:“夫君,关于登基大典那日……”
萧砚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今日难得清闲,天气尚可,那些琐事容后再议。传我的话,今日府内无大事者,皆可放松一日。我们一家子去城外球市子耍耍,听妙成天说梅园也开了,正好去赏赏雪景。”
蚩梦第一个欢呼起来。姬如雪也有些意动,看向女帝。女帝略一沉吟,便也笑了:“也好。就依夫君。”而这个提议传出去后,也立刻得到了降臣、述里朵她们的响应。
很快,几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从王府一侧的角门悄无声息的驶出。马车并无过多装饰,也没什么护卫,混在人流中,倒并不起眼。
萧砚与女帝、姬如雪一车,蚩梦则和阿姐还有千乌上了另一辆车,降臣带着巴戈和李存忍在后面一辆车上,述里朵与奥姑同乘一车,倒是并不拥挤。
马车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碌碌声。车厢内温暖舒适,铺着厚毯,角落里还放着小手炉。女帝与姬如雪轻声闲聊着家常,萧砚则靠着车壁,目光随意的投向窗外。
年关将近,采买年货的人流比平日更稠密了些,各色店铺生意兴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让人很是安心。
萧砚的目光随意地扫过窗外,掠过一间间店铺,一个个行人。当马车经过一家茶肆门口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靠窗的一个空位上。
那里刚刚似乎还有人坐着,此刻却只剩下一个粗瓷茶碗,碗底或许还有些残茶。说书人的声音正从里面传来,夹杂着听众一阵哄笑叫好。
他的目光在那空位上停留了一会。
身旁的女帝敏锐察觉到了他这细微的停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喧闹的茶肆和那个空座,轻声问道:“夫君,在看什么?”
萧砚收回目光,转回头,对女帝和也望过来的姬如雪笑了笑,神色平淡如常,仿佛刚才只是无意识的一瞥。
“没什么,”他说道,声音温和,“许是看错了。”
他伸手替姬如雪理了理兜帽的带子,动作自然。
马车缓缓驶过茶肆,将那片喧嚣抛在身后,朝着城门方向而去。车窗外,阳光似乎明亮了些,照在积雪未化的屋檐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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