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春天早已经过去了,居然还会有花香,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又开在什么地方。
他的沉默让棘梨更愤怒。
她本来也是有些窝里横在身上的,对青谨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但白蔻很明显是不会对她怎样,她便又肆无忌惮起来,气势汹汹指责他:“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得不对吗?我今年都多大了,你们还总是这样,把我当成个小孩,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白蔻在连环追问下终于开口:“你觉得自己很靠谱吗?”
棘梨气得要死:“我哪里不靠谱?”
也就是对面是白蔻,还占着一个哥哥的名分,要是荆淙,她早就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了。
“你今天最好跟我说个清楚,我哪里有不靠谱!”
白蔻转过头去:“我如果早就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呢?”
他意味深长起来:“你在青家住了几年,应该比我更清楚,青家家大业大,我们能怎么样呢?你能怎么样呢?”
棘梨气红了脸,但底气明显不足起来:“那也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却故意瞒着我的理由!总不能就让这些人继续逍遥法外下去!”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棘梨道:“当然是报警啊,我现在有很多钱,你给我的钱我都没有乱花的,一直在好好存着,我们请一个很好的律师,把这些坏蛋都送进去蹲监狱!”
白蔻苦笑了一下:“证据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算当初真的留下了证据,也都找不到了。”
棘梨一时语塞,她想说她刚才亲耳听到的,青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讨论当年的事。
可她确实没留下什么证据。
当时距离那么近,别说是掏出手机录音了,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发现。
白蔻叹口气,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突然心中一动,接着道:“他们八成会知道这些人,梨梨,这里你不能待了。我帮你安排,你先去别的地方躲一躲吧。”
“躲?”
白蔻点头:“随便找个小国家,你去玩上那么几年,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就去找你,我们再也不要回国了,就忘记这些事,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好不好?”
棘梨脱口而出:“不行,荆淙怎么办?”
白蔻皱了一下眉。
棘梨继续说:“还有我的店,现在生意可好了,我要是走了谁继续管呀?”
白蔻语气冷了几分,但仍是好声好气道:“梨梨,就青家那些人,丧心病狂,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棘梨不服气道:“他们是很有钱没错,可荆淙家里也很有钱呀,大不了我就让他给我请十几个保镖,他不可能不管我的。”
白蔻冷笑一下:“不可能不管你?梨梨,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棘梨有些不合时宜的骄傲:“那当然啦,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他最听我的话了,我之前让他不要再和青家来往,他家现在就真的和青家闹掰了。今天不就是吗?他们俩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但今天连容顺慈老太婆的寿宴都不来参加呢。”
白蔻嘴角向上,勾起个若有若无笑,眼里却满是嘲讽。
“梨梨,你真的觉得他这么做是全为了你吗?青家最近在商场上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可能是报应到了,他们家最近可难熬得很。”
他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会儿棘梨的神色,才又接着道:“你的荆淙,也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不都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吗?他不过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才告诉你都是为了你,实际上应该在心底盘算着,等青家这个庞然大物倒了,市场的蛋糕空出来,如何最迅速地占为己有吧?”
棘梨不太高兴:“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对他有偏见。荆淙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白蔻冷哼一声,强压心中的怒火:“你能确定?”
棘梨立刻回话:“我当然能确定了,我都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他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哥你不要老是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白蔻怒火愈盛,荆淙可真能装啊,他才是最应该去当演员的人,要是早两年入行,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了!
心中将荆淙这个假面人骂得体无完肤,白蔻面上却不显,只是沉默地盯着棘梨看了好会儿,五分钟后,也可能是十分钟后,才再次开口,声音有浑然天成的颤意,“我只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你就这么对我吗?梨梨,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棘梨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怎么过脑子,但话说出口也没后悔,这的确是她的心里话。
可现在,白蔻一副受了十分打击的样子,眼圈儿都开始泛红,她又不免后悔了。
白蔻说得没错,他现在可是她唯一的亲人。
也只有在荆淙这件事上他无理取闹了一点,在别的事情上,他对自己可是一等一的好。
棘梨选择低头:“我又没有说什么,哎呀真的好烦,你怎么就不信呢,荆淙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真的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