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哪里不同,他却理不清。
他心里下意识涌上烦躁,脑海还在思考她的问题。
“小姐未婚夫一叶障目,从前不曾瞧见小姐真心,如今不曾瞧出小姐真实想法,听信偏心,实为莽夫。”
这话说得中肯。
顾修言是实实在在的莽夫。
可她的重点却不是顾修言,是未婚夫。
她喉头一滚,另一只手轻轻放在祈成酒胸前,细布之上,而细布下的肌肤,血肉和肋骨之下,是跳动的心脏。
心脏好似跳动在她指尖。
她润了喉,声音如同清泉:“那你是如何想的?你觉得我该退婚吗?”
这话问的全然在祈成酒预想之外,他惯常控制着面容上浮现真实的茫然。
他是如何想的?
为何要问他是如何想的?
这是怀疑他吗,好似又不是。
那这是为何?
他愈加理不清,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躁,眉头就要控制不住往下压,几分戾气漏出。
他也没有发现,原本跳跃在指尖的暗红妖力不知何时消散了。
他的变化岑谣谣都看在眼里。
她嘴角微勾,猛地扯开了两人距离,装作羞涩一般垂下头。
“公子,公子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我。”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
房间再度只剩下祈成酒一人,他神色缓缓褪去,露出他本来模样。
只这次不同,他紧紧皱着眉头,在想岑谣谣到底是何意思。
他缓缓放下还抬着的手,手臂上好似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指尖很软,轻轻按上来又克制着没有全然贴上。
她视线下移,发觉自己跟前空了一大块。
这一块是原本她在的位置,这时他才发觉其实她身量远远不足他。
半跪着在他跟前也仍有空余。
那股烦躁再次涌上来,他无法消解,只弹出妖力将窗户打开,冷光灌进来,驱散了屋内热意。
他呼吸平稳了瞬,拿过衣服准备穿上,余光一闪,竟又瞧见了——
在椅子上,有一方嫩黄手帕,冷风吹过,吹起了手帕一角。
像是某种邀请。
他不由自主将手帕拿起,放在床里侧,上一次嫩黄手帕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