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的,半开着衣襟的人背后,本该重重叠叠的阵法被尽数挣开,一道道挣脱阵法的血痕印刻在脊背。
原来方才炸开的是阵法。
他抚在心口,心跳仍没能平静。
他看向软在臂弯中的人,抬手擦过她眼角沁出的眼泪。
他失控了,在她不清醒的撩拨下,失控了。
他眸色便暗了暗,只觉得胸膛再度汹涌出情绪,捏紧了他的心脏,控制它的跳动。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绪,他在他的记忆里仔细搜寻也无法找到答案。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如果岑谣谣今夜还要去跟别人做这样的事,那他便会将那人彻底撕碎。
臂弯中的脑袋蹭了蹭,他闭了闭眼。
将人妥帖安置在床上,并布下数十道术法。
在他身上不下束缚术法的人修为不低,他对抗到现在才将将挣脱,却仍留下伤痕。
还有外面那些侍从,宾客,包括那对父母,都是筑基修士。
这里不一般。
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套崭新衣袍穿上,又定定地看了眼在床上的人才倏地离开原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最好的白噪音,她彻底沉浸在梦乡里。
——
是梦。
岑谣谣看着眼前没有着红绸的偌大府邸一下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做梦。
这是她刚才拜堂的府邸,她走进来的时候是没有匾额的,如今却有偌大一个秦字,秦府。
她恍然想起之前混乱交谈中提及的五大姓氏,和那对“父母”口中的我们秦家。
秦家。
她也终于想起了五大姓氏是什么,民间向来与修仙界互不干扰,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修仙不入世,入世不修仙。
便是要尝尽人间百态的书院弟子,在入世之前也得自封修为,不能扰乱民间气运。
可在一百年前,却有一事震惊了修仙界。
是一裴姓修士,以人身坠入魔道,屠戮了五大姓氏所有人,天道降下天罚,而他再无踪迹。
其中便曾传出他曾入赘秦家。
此刻的秦府应正是鼎盛时期,门前两座石头狮擦的噌亮,往来皆是仆从。
却好像看不到她一样穿过了她。
她于是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裴郎,我都说了多少遍,这一步应该下这里!”
是笑得分外肆意的女子,正叉着腰指挥面无表情的男子下棋。
她笑得开心,仿佛没有半分烦心事,而端坐着的男子缓缓抬头,在与人对上视线时面上表情柔和了三分。
“嗯,都听你的。”
而另一边,有一身影不断在雨夜流窜在各处,雨淅淅沥沥地下,却被淡淡的红光阻拦。
程七扫视着各处,以期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有一处湖心亭被层层幕帘所遮掩,亭前是一香火盆子,上方的香早就被雨水熄灭,里面空无一人,倒是有些残存的灵力。
他闪身而入,将残存的灵力捏在指尖。
是姜白。
他脑海中缓缓浮现这两字,如若姜白在此,那么岑逸也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