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山作为长辈,与赵驰说这些,实在窘迫。
赵驰亦没有探听人家夫妻之间的打算,他递交婚贴,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叶海山,看眼前的形势,对方会来吃这杯喜酒的。
于是他开口道别,未做多留迅速离开。
何翠姑拎着茶壶进门,看见几个礼盒,便问:“人呢?”
“回去啦。”叶海山坐在椅子上,捧着热茶连声唏嘘。
“水笙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明天买几件贺礼,咱们一块过去吃杯喜酒。”
何翠姑神色不定:“水笙真要跟那个男的成婚?”
叶海山纳闷:“是啊,怎么拉?”
“他,他看起来不像个善茬,定然不好惹,他来见我们都冷冰冰的,那胳膊结实的,一看就有力气。”
何翠姑又道:“水笙单薄,哪里拧得动这个男的,嫁给对方,当真不会被欺负么?”
叶海山哈哈一笑:“翠姑,你果真放下芥蒂了。”
何翠姑格外不自在,轻抚发髻,脸色别扭,却说道:“那天到底是我们不对,而且水笙是海河跟英芳的孩子,你说的,我都相信了。”
她叹着气:“我们几个打小就相识,他们如今不在世间,说到底,对水笙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哪里忍心看他被人欺负。”
叶海山欣慰一笑:“翠姑,你能这般想我很高兴,明天早上咱们去买贺礼,一块乘马车过去。”
何翠姑答应,对赵驰十分怀疑,与叶海山多打探了对方的消息。
*
转瞬之间已过七日。
开春了,这天难得放晴,莺声连连。
赵家老屋热热闹闹,今天村里都在议论一件事儿。
赵驰那个铁树终于开花啦,听闻今日成亲,要娶水笙做夫郎呐。
第63章
老屋里里外外都贴着红色喜字,再系上红绸做的花结,飘带在树梢下飘扬,装点得十分喜庆。
主人平时细致打扫,将院子料理得井井有条。逢这春日花丛茵盛,挪移花苞栽在小院中,得几场雨水滋润,吐出鲜艳花蕊,湿润的空气流荡着浅淡的花香。
驻足在院子里的村民赫然发现,赵家老屋早就不是原来荒废破旧的模样。
随处可见翻新修补的痕迹,四处打扫得整洁无尘,院中绽放的小花儿可真别致,农民们平日里大多忙着,哪有闲心和功夫把家里弄成这样呀。
待瞧见从屋内神气威风走出来的大狼犬,嚯得睁大眼睛,心道:赵驰果真不一样了。
狼犬脖子上挂着一朵红绸结成的大红花,勇猛中透露一丝滑稽和喜气,叫人忍俊不禁。
“那狼犬真逗。”
“以前赵驰冷冰冰的,如今俺瞅着,比好多人都会过日子,心思都细腻啦,成了家果然变得不一样。”
“就是,平日里看见他们出门,都手牵手走的,还对外称作兄弟,谁家兄弟这样牵手,有点头疼脑热就背来背去,感情早就好上啦,瞒着大伙儿好久呢。”
进来吃酒的村民都是跟赵驰或水笙比较相熟的,关系不错,调侃起来也没那么拘谨。
外头若有别的村民凑热闹,都会得些炒瓜子,花生糖啦,尤其是小孩,分得花生糖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花生糖裹着一层糖粉炒的,油津津,能舔出甜味,孩子们大声祝贺,随后挤成一团,心满意足地跑开。
一阵炮竹声响起,水笙和赵驰手牵手地从房门出来。
两人都穿着朱红色喜袍,却是迥然不同的气质。
赵驰高大,衣袍裁剪得体,托出矫健体格,红色稍适中和了那股不易近人的冷漠,使得俊挺硬朗的眉目添上一丝柔色。
水笙与之相反,本来就生得灵秀干净,发戴簪花,喜服随他摆动,白皙柔软的脸颊映出一抹朱色,端的粉面红唇,明眸流光,向来内敛安静的人,透露出一份轻盈与红润。
二人携手走进正堂,宴客紧跟而上。
无数道视线围着他们,看得错不开眼,鼓掌之后,纷纷道贺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