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笛声不是从自家院子里传出来的,可能是邻居,也可能不是。
“你怎么出来了,是太吵了吗?”元降端着一盆绿油油的青菜,正要进闻人鹤的屋子,见到她便停了下来。
慕时心烦意乱,“这谁在扰民?”
“不知道。”元降摇了摇头,“不过现在离天黑还早,不管是谁都是他的自由,算不得扰民。要是晚上还这样,倒是能找官府出面。”
“算了。”慕时收起剑,依旧满脸写着烦躁。
元降也无可奈何,“你且忍忍,晚上就好了。”
慕时叹了口气,“反正也睡不了。”她上前接过盆,“择菜吗?我来好了。”
他又把盆抢了回去,“既然这样,你去守着你二师兄好了,我就回去专心准备晚饭了。”
“哦,好吧。”
慕时推门进屋,又将门关上,轻手轻脚走向床榻。
却不料躺在床上的闻人鹤突然起身,吓她一跳。
“你、你怎么醒了?”
刚问出口,慕时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他什么体质,要是虚弱得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那才叫奇怪呢。
“你去哪啊!”
见他径直往门外走,慕时连忙绕到他面前问,但并没有挡住他的脚步。
不对劲,他竟然没睁眼。
“喂!师兄?”她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回事,要去哪啊?”
闻人鹤面容平静,固执地往前走,既不甩开她,也不回答她。
“师兄!”
“闻人鹤!”
“你怎么回事?梦游吗?”
慕时死死拽住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回拉。
外头的笛声难听得让人想吐,里面的人难劝得她想哭,她气得咬牙。
“砰!”
“哎呀!”慕时痛呼出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笛声莫名停了的一瞬间,她成功拉回闻人鹤。但猛地回弹,她的身体往后撞上靠墙放的一把椅子。后脑勺、肩膀和腰全部遭受重击。
更要命的是,闻人鹤沉重的身体砸在她身上,脑袋磕脑袋,迎头痛击。
“闻人鹤!你是看我伤得不够重,心里不平衡吗?”她哀怨道。
额头、后脑、肩膀和腰,估计都要青了,她只有两只手,一时竟不知先摸向哪一处。
最后选择揪起了压在自己身上之人的脸,恶狠狠质问:“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醒醒!”
闻人鹤双眼紧闭,她怎么扒都扒不开。眉峰紧锁,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师兄?”慕时拍了拍他的脸。
他忽然扭了两下脖子,挣脱她的手,将脑袋埋向她胸前,用力地蹭。
慕时:“……”
他像在汲取她身体里的温度,又像是想把自己揉进她身体里。
突然的亲密令她不知所措,身体的柔软被他挤压变形。
“师……兄……”
她脑子嗡嗡的,连那难听的笛声都听不见了。
闻人鹤终于听到了她说话,原本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
慕时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