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笑着应道:“你放心,再将你们接出来之前,我们已经去和周家交涉过了,并且县令还给了我们一些帮助,这周家若是识趣,一定不会再来纠缠。”
田舅舅听到这轻描淡写的话,看着段锦这年纪轻轻、笑意盈盈,手段却颇狠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却还是朝着段锦恭维道:“是是是,你办事,我侄子向来都是放心的,我们自然也是放心的。”
十日后,周家店铺外。
自从田蓉出轨一事出现之后,周家就一直接连不断地倒霉,可他们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倒也没想把事情闹那么大,可后来在知道自家女儿也是被田蓉算计嫁给了一个赌徒之后,周家才狠心告了官府。
周家原本以为在田家被抓入官府后,事情就会完结了,可很快被押入官府的田家人被放了出来,然后周家的噩梦就开始了。
先是店铺里出了事,好几家店在晚上着了火,他们报了官,官差却说是他们自己保存货物不当,这才导致的失火,不属于别人侵害他们的范畴,压根就不派人去追查。
见状,周家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吞,勉强清点了损失继续营业,可前来购买食物的客人吃了他们的东西竟然中毒了,这些人直接将那半死不活的病人抬到了他们门口来闹事。
之后不知道哪里放出了消息,说他们周家快要经营不下去,准备再捞一笔跑路,他们的货主和卖家纷纷要求他们把货款给结清,可是刚刚损失了一大笔货物的他们,如今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钱来?
周家对面的茶楼上,段锦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周家人站在门口,竭力和前来要债的人解释原委,看着那要债的人一激动打在了那领头的老爷子脑袋上当场就见了血,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三喜跟在段锦旁边,饶是这么多年跟着段锦做了不少事情,眼下看着那周家连带着出嫁的女儿都跑回来帮忙,却依旧被人欺辱的画面,还是有些不忍心。
“段管事,我们这样做,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段锦抬头看向他,在他又惊又怕的神色当中,朝着他道:“周家如果够识趣,他们就还能保留一些家产和家里人的性命,我让你找人去收购的事情怎么样了?”
三喜听着段锦这冷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直接道:“我让他们去办了,如果周家同意以一半的价格卖给我们,他们名下大半的铺子就会是我们的了。”
段锦点头,看向那被围着打破了脑袋的老爷子开始哭天喊地的周家儿女,笑着道:“别想太多,即便是出了事,他们要怪的也是苏家,我们只是帮忙做事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怎么都找不到我们身上。”
“我会去办好的。”三喜看着段锦唇瓣边的笑容,心里嘀咕着段锦这些年长得越发好了,这心肠也是越发的歹毒了,还好他不是和段锦作对的人。
似乎是感应到了三喜对于自己的想法,段锦扭过头来看向他,朝着他道:“记得把谁害了他们家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要死也死成一个明白鬼,免得恨错了人。对了,让上次新出头的那小子去,那小子聪明。”
三喜应声,“是。”
段锦又去看那一家人,看着他们哭爹喊娘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有几分无趣。
段锦观望了一会儿,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周家人要多久才会妥协,那店铺要多久才会落入自己的口袋。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准备离开,在离开之前,还给了前来送茶水的小二十几枚铜板作为小费,随即在小二点头哈腰地送别中离开。
段锦回到了苏府,知晓了苏明以给田舅舅压惊的名义请人去了望春楼,田姨娘带着田蓉和田舅母出去逛街说是压惊,他倒也没有多大反应。
段锦看着前来禀告自己事务的人,一一处理了他们前来询问的事,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
在苏家人依旧过得醉生梦死的日子时,一大清早,一大群官兵闯入了苏家,直接将苏明以及还住在这里的田家三人给抓走了。
如今,这苏家的老爷因为过度房事中了风,苏夫人丢了大脸失了权利,苏小公子被苏夫人逼迫下精神不太正常,其余都是姑娘和哥儿,本来就只有苏明能主事了,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府一下子就乱了。
段锦还在衡量现在是要趁机夺权,还是先派人去衙门问问比较稳妥一些时,又入了一群官兵,将他给带入了牢房当中。
段锦被带走的时候,心里虽然有疑虑,却也不怎么慌张,直到他被直接拖入了牢房,绑上了刑架,一开始就被抽上了十几鞭子,抽得血肉模糊,他才开始慌了起来。
这官差不说明缘由就开始处刑,后又只问他认不认罪。段锦便明白,他们只是想要屈打成招,可自己偏偏就已经中招了。
段锦开始喊冤,喊着要见县令,甚至扬言他还有背后支持的大人物,这才得以见到县令。
县令见到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段锦,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反而看着他冷淡道:“你想见我?”
段锦被折磨了几日,眼下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见到眼前来人忍不住开口质问,“大人,我平日里对你恭敬有加,你缘何这般对我?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望大人开口,也让我做一个死明白的鬼。”
县令看着段锦那质问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满,可是想到他平日里送的那些投其所好的东西,又加上吃了几顿酒的交情,不由又生出了几分怜悯,叹了口气。
“这你可不能怪我了,你家主子说,关于周家的那些恶事都是你做的。如今这周家有了人撑腰,你主子想要脱罪,可不就得找你做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