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世旗穿过中间挑空的客厅,绕过屏风,到了房间。
房间里的男人大概刚刚脱下裤子,一看见闫世旗进来,立刻受惊,脸色活脱脱地白了一个层次,瘫坐在床上,声线抖动。
“闫先生——不是我……是三爷他非要……”
闫世旗窗前的黑色沙发上坐下,谢云深和衣五伊站在旁边。
见闫世旗没有任何动作,那男人如蒙大赦,逃出了房门。
闫家三少爷似乎还在浴室。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出来,穿着白色浴袍,身上还冒着水汽。
谢云深在他头顶“画了”一条虚线,大概推测闫世舟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往上走。
他和闫世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身高竟相差不少,但从气场来说,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派别。
毕竟,闫世旗光是坐在那里,都让人头皮爆炸。
闫家三少爷长相冷峻,身形得体,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富贵的象征。
看见房间内换了一副景象,闫世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倚在门边,懒洋洋道:“瞧瞧,我日理万机的大哥怎么有空来了?”
随后他便往沙发上一坐,双腿抬起搁在茶几上,穿着棉质的一次性拖鞋,浴袍下露出弧度利落而健劲的腿部。
闫世旗目光随着他移动,唇角是冰冷的直线,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仅用机械的眼神看着这个弟弟。
“我要喝水。”闫世舟忽然道。
谢云深不知他是在叫谁倒水,在场几人中,最有可能的倒霉鬼就是自己。
但他这个金牌保镖,是从没有给人倒水的自觉。
反正他不动。
“我说我要喝水!”闫世舟的目光上挑,挟着惊人的狠劲。
谢云深发现他那阴狠的目光看着的人,不是闫世旗,不是自己。
而是衣五伊。
衣五伊眸中一动,正要上前。
“他不是这个家的下人。”闫世旗道。
衣五伊顿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为闫世舟倒了一杯水。
“对,他不是这个家的下人,他只是干脏活的工具。”
沉默的房间里,响起了打火机清脆的金属声响,闫世舟点了一根烟,狠狠过肺,根本没有看旁边端着水的衣五伊。
“阿秋是谁杀的?”他问。
谢云深想起来了,阿秋,韩裕秋,这个名字就是小说中那个死掉的捞男炮灰。
闫世旗将身体完全倚在沙发靠背上:“命令是我下的,至于是谁执行的,根本没有意义。”
在后面的谢云深心中一震:等等,你们说这些都不避人的吗……
闫世舟笑意森森:“看看,我真是多此一问,除了衣五伊,还有谁是大哥最忠心的狗,还有谁能让大哥这么维护?”
他将指尖的烟头狠狠按在衣五伊的手上。
衣五伊面不改色,杯子里的水纹丝不乱。
闫世旗站起身:“够了,明天回去上班,别再让我听见你和任何男人有关系,我会让人盯着你。”
他的下颌线绷紧,能看出说话时咬合的力度,冷厉的眼神让人心中凛然。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只要衣五伊!”闫世舟道:“你把衣五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