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不是苏蕊呢?
先前被各种情绪占据的头脑冷静下来,一丝疑虑悄然滋生。江以桓走到阳台,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起。欺凌就4溜37叁邻
江以桓:“喂?”
“……江校草?”那头苏蕊的声音倍感诧异,“我草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
江以桓:“看时随手机里存的。”
苏蕊:“……”查看别人手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江以桓无视她的无语,单刀直入:“时随最近晚上都跟你在一起吃饭?”
“没啊。”苏蕊答得干脆,“最近有个新设计稿,甲方要求忒高,已经修改了百八十遍了还没通过,我头都快秃了,哪儿还有时间和小学弟一起吃饭?”
“不过我看他这几天新认识了个朋友,三十岁上下,瞧着挺稳重可靠的样子的,倒是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了……怎么了吗?”
江以桓:“……”
江以桓的脸色骤然沉下,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一股酸涩闷胀的情绪堵在心口,巨石似的压着,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但他声音听起来并无异常:“没事,随便问问,谢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四下寂静。
醋意和怀疑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上来。
江以桓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整理好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找时绥。
时绥正窝在沙发里看漫画,江以桓在他身旁坐下:“宝宝,最近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新奇的事,或者认识什么特别的人呀?”
……宝宝?
时绥从漫画后抬起头,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嫌弃:“你喊的好恶心。”
江以桓:“……”
时绥:“干嘛突然问这个?”
“随便聊聊,关心一下你。”江以桓维持着温柔的假笑,“所以有认识吗?”
时绥偏头想了想:“嗯……倒是遇到一个叔叔。”
他想起在咖啡馆遇到的那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分明说着“平日里很忙,大约是来不了的”这种话,却在第二天时绥中场休息下楼买饮料时,又那么“恰巧”地遇见了对方。
“今天不忙,所以来了,没想到又遇见了你。”喻廷钧当时是这么说的。
时绥笑笑,按照约定请对方喝了杯咖啡。后面连续几天,喻廷钧都很凑巧的“不忙”,回请时绥吃了几顿饭。
以时绥慢热的性子,很难与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快速建立起交情。可喻廷钧的长相和他原来世界的叔叔实在是太像了,令他不自觉地就想要靠近,目光也总会下意识地追随着对方。
而这份不设防的亲近常常让喻廷钧有些难以招架。偶尔,在时绥用那种干净又直白的眼神望过来时,他一个在商场叱诧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心底居然也会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或许连喻廷钧本人都始料未及的……愧疚。
喻廷钧没想到,这个未曾受过喻家丝毫恩惠、甚至在困顿中长大的弟弟,性子竟会是这样纯粹。不抱怨,不贪婪,甚至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都怀揣着一种简单的信任和天然的亲近。
这种不掺杂质的赤诚,与他所处的处处充满算计权衡的世界格格不入,反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之前的冷漠与算计,让喻廷钧罕有地感到一丝自惭。
而这一切,时绥都不知道。
听时绥亲口承认认识了新的人,江以桓沉下脸色,声音也不自觉地绷紧:“离那些来历不明的怪蜀黍远点。”
“……”什么怪蜀黍。时绥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种,就是感觉他人还挺好的,而且……”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没来由的亲切感,“唉,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说不明白就慢慢说。”江以桓却不依不饶,换了个姿势,摆出长谈的架势,“你们怎么认识的,在哪儿认识的?为什么一起吃饭?吃了多少次?你……”他顿了顿,一字字咬牙切齿,“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他都多大了还要不要脸,你呢,你不会也喜欢这种老男人吧?”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时绥有点招架不住:“……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第一眼觉得他特别亲切,忍不住想靠近一点,仅此而已。”
江以桓安静地凝视着他,瞳孔黑漆漆一片,里面似乎翻涌着压抑的不悦。
时绥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小声嘟囔:“……那人还没满三十,不算什么老男人吧。再说了,我就算真对他有意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