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做甚?
齐言瞬间退开,像被他咬了似的,吐字莫名囫囵起来,“还……还是先让冯吉送你。”
说着便要出声叫人,然而阮知湫却按下她的话,温热气息喷吐在她裸露脖颈处:“妻主早与我有实,再一夜有何碍?”
这这这、这能是一回事吗?
齐言大感不妙,先前她遭遇算计,情难自制下才与他短暂缠绵,可两人此时还未迎亲,更未拜堂,本连面都不该见,怎能破开防线再乱一遭?
礼义忠孝廉!
礼义忠孝廉啊!
齐言慌得站起身道:“天黑路难走,我让冯吉去备车马。”
对方见她这般,一下又难受似的猛咳起来,好不容易停歇下,便抬起双水雾弥漫的眼,“妻主……”
齐言犹豫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坚持道:“待会儿与你那小侍一同回府。”
阮知湫稍敛下眸,片刻后低声应答:“是。”
还好,倒也算听话。
昨夜今日都属实忙乱,齐言吩咐完,不免松下口气。阮知湫却像要交待什么,独自支起身子,一身清绿长衫缓步到她跟前。
他声调轻浅,自袍袖中掏出柄纹金梳:“上次想替妻主挽髻,却未能成。”
“回去后日夜思念,便托人制成这把发梳。”
对方小心捧起齐言的手,将赠物交在她掌心,“待成婚当夜,我再与妻主行梳礼。”
“一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嗣满堂。”
阮知湫眼波如春水,尾音悄悄融化在满室安宁里,“便再与妻主分不开。”
齐言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
她也不知这是第几次被那双眸子勾住,开口时的嗓音都变得不太像她,“我……”
我什么呢?
她想不出下面的话,含糊着换成个“嗯”字。
齐言回得简短,不知是对梳礼的事,还是分不开那句,美人闻言倒是惊诧了瞬,似乎难得听见应允。
齐言有些不敢看他,她耳尖莫名发烫,赶在对方前出声道:“你说的我都已记下。”
“我不厌你,也愿接纳你,但只对你一人,其余的我实不能管。”
她觉得自己在行敲打之事,可语气怎样也重不起来。
“若你也愿抛下那些弯绕,”她哑住,“我会同样真心待你。”
这句话的份量稍重,她总觉自己该多防范些,可脑袋混沌,一见那身清影便无力思考。
齐言提着颗心等待答复,而阮知湫却像失了动静,她稍感疑虑,抬眼时见他定定立在原处。
对方目光凝凝,仿佛在为最后那句出神,他喉头滚动两下,在静谧中走近一步,而后贴上齐言凑过唇来。
“妻主……”他呢喃着唤,却衔住齐言唇齿不待她应声。
齐言头脑空白,几秒后才得以反应,大惊之下想伸手推开,可对方越发贴紧,环着她的腰际不肯放松。
一来二去,纹金梳自手中摔落在地。
这回她是真被咬了,麻痛感自唇上漫开,呼吸也被堵得不顺,对方察到她的感受,厮磨一番总算退开。
齐言解脱出来,也没敢去看对方神色,她小口喘着气,好半晌才平息下。
两人间虽已成事实,但如此亲热还是些许过火,她面红耳赤地想抽出身,却正巧听见门外传来禀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