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曲花间这样白白净净气质清贵的小少年,即使穿着再低调朴素,脸上也明晃晃写着‘有钱’两个字。
曲花间逛着逛着,便走到了县衙附近,县衙正门上方挂着用繁体字写有“青岱县衙”字样的牌匾,门口站着两个值守的衙役正偷闲唠嗑。
正门旁边还有两个小门,曲花间从小门进去,找到挂着“户房”二字的小房间,白皙纤细的手敲了敲虚掩着的房门。
县衙的户房负责全县土地、户籍、赋税和财政等各项事宜,所以里面官吏不少,曲花间找到负责土地买卖的官吏,说明自己想买些无主荒地的来意。
那官吏闻言笑眯眯的将他领进一个单独的小房间,也不说正事,只笑眯眯的捏着胡子,上下打量着曲花间。
曲花间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这些狗官,事还没开始谈呢,就开始想要贿赂了。
可惜民不与官斗,哪怕这人不过是县衙里最底层的小吏,身为白身的他也一样招惹不起。
他故作懂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双手奉到小吏面前,“草民来得匆忙,空着手便来拜见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大人拿去买点茶酒吃吃。”
小吏接过钱袋掂了掂份量,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堂而皇之的便踹进了衣兜里,连推辞半句都不曾有,想来收受贿赂在这些人眼里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收了钱小吏总算开始办事,他铺开一张羊皮地图,圈了几处空地给曲花间选。
这些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无主之地,若有人买下来,只要上缴足够的银钱,官府就会下发相应的地契,程序十分简单。
而荒地的位置离县城越近,价格就越贵,反之则更便宜。
曲花间心中默算了下自己手中的银子,又故作为难的选了位于清江下游离县城莫约三十里地的一处位置。
这处地方是一个大山坳,靠山面水,山坳中地势相对平坦,除了交通不太方便外,几乎毫无缺点。
最后曲花间以三千两银子便将这处山坳和后面几座包围住山坳的大山全买了下来。
曲花间看着墨迹未干的地契心里十分满意,这处地方林场面积占了一大半,所以耕地面积只算三千亩,但距他粗略估算,这里至少能开垦出上万亩地来。
而且开荒地前两年不收税,第三年到第五年只收一成税,若是经营得好,他光种地便能吃穿不愁了。
那小吏看着曲花间洋洋自得的样子也很满意,好不容易才能遇上这么一个冤大头,卖出去这么大一块荒地,只要在帐目上小小改动一下,他便能赚上一大笔银子,足够他胡吃海喝好一阵子了。
正是因为想到这点,小吏给曲花间办理地契的时候格外利落,鲜红的印章一落,曲花间又多了一块上万亩的土地。
曲家护院很快便将银两送了过来,小吏点清数量后便将这张薄薄的纸递给了曲花间。
曲花间买的地名曰糖罐山,因春日漫山遍野开满糖罐花而得名。
这种花结出的果子是一种名叫金樱子的药材,植株全身带刺,要将这些刺藤清理干净恐怕要费些功夫。
曲花间也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的道理,只招了一百个帮工前去开荒,争取在春日结束之前能开出一片地来,能种多少算多少。
如今给曲花间开荒的帮工已经有一百五十个人,每人每天包早晚两顿饭,还有二十文工钱,听起来不算多,但一个月也要上百两银子和四五千斤粮食。
“照这个样子下去,等不到秋收,我就要破产了。”曲花间叹了口气将最近一个月的账本合上。
“曲辕犁和水车的事如何了?”
距离曲花间南下回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曲宝这段时间几乎日日早出晚归的忙活这件事情。
“曲辕犁还算简单,我找了几个木工和铁匠赶工制作出了五个,已经送去庄子上试用了,听说效果不错,比从前用的犁头省力多了,少爷您可真是个奇才,什么都懂!”曲宝两眼冒星星,一脸崇拜的拍着马屁。
“水车结构复杂,目前只有城南的鲁木匠能勉强看懂图纸,还没做出成品来,我今儿下午去瞧了瞧,勉强有个雏形了,要完工恐怕还有些时日。”
曲花间闻言点点头,“让工匠们继续赶赶工,多做些曲辕犁送去糖罐山那边,目前地里还不缺水,等等也没事。”
“知道了少爷!还有就是工匠们也看出了咱家曲辕犁的好处,托我问问少爷能不能把这制作方法卖给他们。”
“他们想用就用吧,只要优先供给我们就行了,这些图纸都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本来我也不是发明他们的人。”
改良这些农具的人本来也是想让老百姓能种出更多地,让更多人吃饱饭,曲花间虽然没有这份才能,亦没有广阔的胸襟,但也不至于私心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