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云逼近的感觉如影随形,祁川化身的背后停驻了一片浅色的阴影,不仔细瞧,只会让人感觉风在吹拂此处时,浅浅的绕了个弯。
……
魔、云。
祁川手中速度未减,身法迅速地穿梭在魔影之间,分出心神去观察不知何时降临的魔云。
此处离燕临山距离很远,他没有被封印,尚且无法发挥全力。魔云本体受制,神识为何也能来去自如。
除非……有锚点。
祁川心中也有了猜测,她在自己身上种下了标记,所以他所行之处,她亦可往。
她降临得无声无息,如今也没有出声。
唯一做的事情,便是阻隔了他对下界的注视。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如果魔云在此时出手,他的剑锋亦会毫不犹豫指向她。
确定将弧蓝之壁遮挡住后,云巡的瞳孔刹那的红色一闪而过,手中的剑柄轻轻掂了掂,掷出的瞬间,原本仅显出落败颓势的宏宇顷刻间如同断裂的纸鸢,从半空中坠落。
除了法器护住的内脏,其余肢体四分五裂的摔碎。
他的目光中显出几分惊恐,口中无声地张张合合:魔……魔……
剑光笔直落下,钉在他的口舌中。
何扶安不知何时已经握剑摆出抵挡式站姿,瞳孔微缩,望向烟雾泛起中的少女。
云巡背对着何扶安,眼中的红色全部褪去,与往常一般无二。
她将佩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站在高处转过身,望向何扶安:“大师姐,我们该走了。”
何扶安刹那间脊背发凉,密密麻麻如蚁虫啃食,头皮掀开阴风阵阵。
她没有看清小师妹的动作,但细密的怪异感在此刻包围了她,剑修对危险的直觉压过了以往所面临的最危险的魔物。
何扶安正要说什么,大阵中心出现了一处碎裂的痕迹。
她压下心头的不适,看向小师妹:“有魔物进来了,先击退它们。”
先前在地上划出的剑痕已然无法再阻止魔物的渗透,它们化为黑水,无孔不入。
流进了平民百姓的家中,他们惊恐地抱在一起,各自坐在家中的高处。比如木柜子上、桌子上、屋顶瓦片上……
偶尔有不慎摔落的,掉进了黑水中,惨叫一声,身体开始肿胀,变成奇形怪状的魔物,失去了理智扑咬向自己的至亲。
除魔卫道就是此时最难抉择,人在被魔污染后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死了。也许半炷香之前还在并肩作战,下一刻他就要亲手杀死被污染的同伴。纵使见过很多次,在那一刻也很难拿得动剑。
云巡与何扶安回来的时候,七脉门那边正露出一个豁口。先前就是他们这里较为薄弱,现下果然出了事情。
其他几处阵眼的宗门都派了人前来支援,何扶安何云巡刚刚落地的时候,南边的阵眼仿佛是一处人间炼狱。
成魔的修士与幸存的修士刀剑相向,目之所及皆是生长的魔纹。她们冲进人群,人族这边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何扶安一剑将一只新生的魔物斩杀,忽感身后有异动,举剑正要劈下去,回头时,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手臂僵硬了一瞬间,剑锋偏向一边,躲开致命一击,眼睛通红地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