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铺地。金色的阳光洒在洁白柔软的被子上面,为房间镀上一层温柔的暖意。
温情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下意识去床头柜摸自己的手机,却摸了个空。艰难地撑开眼皮,陌生的酒店套房让他一时恍惚。
“昨晚到底喝了多少……”温情嘟囔着,修长的手指揉着发胀的额角,一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他的衣服大概是送去干洗了,已经不见踪影,身上套着一件明显大一号的浴袍,浴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前襟微微敞开,露出颈间一片如玉的肌肤。
简单洗漱过后,他正准备给前台打个电话让把衣服送过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醒了?”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让裴聿珩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低沉。
“嗯。”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裴聿珩似乎正在处理文件:“等会儿方便去办结婚手续吗?”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却让温情拧水龙头的动作一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天晚上,裴聿珩忽然问他,能不能跟他协议结婚。
一个庞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稳定的婚姻状态将更好地塑造他可靠沉稳的形象,以便于让公司的股票涨得更漂亮。这一点温情很好地就理解了。
但下午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温情记得那个女孩说的话,裴聿珩有一个爱人,他歪着头问:“需要婚姻的话,应该先考虑的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裴聿珩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对方应该不太愿意。”
温情立马就懂了。裴聿珩暗恋对方。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人会拒绝裴聿珩。从自己跟他短暂的接触来看,裴聿珩是一个非常优秀且好相处的人。
不管怎么说,戳到人家伤心事总归是很不礼貌的,温情自觉说错了话,想着怎么弥补一下,裴聿珩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其实不光是因为我母亲希望我尽快结婚。我奶奶身体状况不太好,她希望在离开之前看到我成家。”
温情沉默了下来,有些失神。
他想到了自己的外婆,阮芳茵女士。外婆在住院的时候,最常说起的话题就是担心没有人照顾温情,弥留之际,还拉着温情的手说遗憾没有看到他结婚。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直视裴聿珩的眼睛:“为什么是我?”
两个人都有点醉了。彼此的眼神都有些恍惚。
裴聿珩一点都不怵他近乎锐利的目光,看着温情的眼睛,很坦然地说:“跟那笔钱没有任何关系。你随时有权利拒绝我。”
“因为你看起来不是很在乎婚姻的人。而且,在这方面也有麻烦。”裴聿珩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窗外,商奥淇失魂落魄地站着,痛苦的目光有如实质,凝固在温情的身上。
温情从没觉得商奥淇这么难缠,简直摆脱不掉。
他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豪迈地一抹嘴,“我答应了!”
“就当我还你人情。”
许久之后,裴聿珩在签下离婚协议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两人的这次谈话。他以为温情答应跟自己结婚,正是因为自己后面那句话,想要解决一个甩不掉的包袱,所以在另一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