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兴文和温情,还有站在楼梯上的姜真同时看过去,一辆黑色的慕尚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裴聿珩五官锋利的侧脸。
贾兴文还迷糊着,没看清裴聿珩的脸,就听到温情笑着说,“贾总,我爱人来接我了。”
“啊?”贾兴文一下子就清醒了,反手抓住温情的手,结结巴巴,“你、你有对象了?”
席间还查过,说是刚跟小富二代男朋友闹分手啊!
温情礼貌地把手抽了出来,替他把车门关上,“贾总,再见。”
贾兴文的目光落在那辆漂亮的慕尚上,把裴聿珩当成那个冤大头富二代,目光在车标和温情的脸上来回游移,心有不甘地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走吧。”
温情站在台阶上目送贾兴文离开后,才往车旁走,他是真的喝醉了,走路东摇西摆,裴聿珩连忙伸出手稳稳扶住他的小臂,温情顺势攀着裴聿珩的肩膀,灼热的呼吸全都吐在裴聿珩的耳畔。
一身醉意扑鼻而来,裴聿珩皱了皱眉头。
温情喝多了酒就跟只小猫一样,浑身没骨头似地黏着人,声音也含含糊糊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裴聿珩冲着姜真点点头,见到姜真上了车,才低声回复温情,“姜真给我发的信息。”
“噢,姜真姐。”温情知道裴聿珩和姜真认识,没多想。他脑袋蹭蹭裴聿珩的脖子,好像在撒娇一样地哼唧着,“老公,我头痛。”
裴聿珩看他喝成这样,心里压着火,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半搂半抱把他弄上车,“口渴吗?”
温情倒在副驾驶,眼皮子打架,连安全带都没扣,嘟囔了两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有的人喝多了就喜欢喋喋不休,还有的人则是撒酒疯,温情酒品不错,喝多了就睡。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鸟鸣声,才恍惚睁开眼睛。
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几点了,他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手一动,趴在床边的人被惊醒,从黑暗中坐起身。
“醒了?头还痛吗?”
灯光亮起来的一瞬,两个人都下意识眯了眯眼。
温情看着挨着床边摆着的椅子,“怎么睡在这里?”
“怕你半夜起来吐,呛到食道窒息。”裴聿珩揉了揉发酸的腰,额前碎发垂落,显得有些疲惫。
温情迟疑地看着被裴聿珩握着的手,想来是怕他有动静,自己又睡得沉了,才会拉着他,一有动作就马上能感觉到。
温情心中一片茫然。十岁之前,家庭和睦。十岁之后,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才知道原来尊敬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早已各有隐情。
之后他一直跟着外婆住,这种细如春雨般温暖的关怀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感受到裴聿珩毫无缘由的好意,温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裴聿珩端了茶进来,看到的就是他像个孩子一样望着虚空发呆,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不禁觉得有点新奇,脑海里又浮现出温情缠着自己撒娇的样子,声音也染上了一丝笑意,“要喝点浓茶吗?”
“谢谢。”温情茫然地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有些心不在焉,冰凉柔软的指腹滑过裴聿珩的掌心,截然不同的触感让两人同时抬起眼皮,目光撞在半空中。
温情将视线下移,注视着裴聿珩的嘴唇。这是他所有调情技巧里最百试百灵的一招。直接而简单,呼之欲出的暗示不加遮掩。
裴聿珩的呼吸一紧,下意识微微抬起头……温情忽然偏过头去,下颌绷得很紧,“对不起,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裴聿珩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温情明显抗拒的态度让他心里惶然,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手一抖,茶液大半洒在被子上,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成拳站在床边。
正在他在心底艰难地措辞,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温情抬眸看他,眼神像是个初出茅庐的青涩的小伙子一样羞涩,“……我怕我会忍不住吻你。”
“轰隆”一声,裴聿珩听到烟花在脑海里炸裂开的声音,嘭嘭的心跳声连成一片鼓点,剧烈地敲打着心脏,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你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我,我竟然满脑子只想着跟你接吻。”他轻轻咬着唇,扭过头去。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裴聿珩。“你不会觉得我很……”
裴聿珩用粗暴的动作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急切得像是有一条奔涌的河,动作却无比温柔,轻轻地吻了下去,把他没说完的话全都吞进了喉咙里。
压抑了太久的渴望一瞬间倾泻而出,他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床上,迷恋地吻着两片柔软的嘴唇,远比生理快。感更多的满足让裴聿珩变得激动而兴奋。
不过他始终很克制,吻得非常温柔,缠绵柔软,甚至不敢多加一分力气,四片柔嫩的唇轻轻接触,舌尖礼貌地在上唇和下。唇舔舐,再深。入也不会越过牙关……
这对温情来说已经够了,轻柔如羽毛一般浅尝辄止的吻刚好是他能够容忍的底线,修长的手指十分自然地捋过他的头发,柔软的指腹摩挲发根,像是在安抚一个急切的孩子。
“好了,好了,暂停一下。”连绵不断的吻逼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手掌抵在裴聿珩的胸口。
裴聿珩低头看着他,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一边,冷冽的眸子里全是温柔,被推开后又多了一丝无言的不满。
“乖,你吻得太久了,我有些缺氧。”
裴聿珩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懊恼地往后退了一步,明亮的灯光下,他整个侧脸像是火烧云一样,红成一片。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纯情的人。
看着他,温情简直感觉自己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