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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四回莫听穿林打叶声肆(第3页)

她一时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妳只应该是妳自己而已。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查明往事?还是复仇?可那跟妳又有什么关系呢?妳不是任何人手中的‘剑’,而是一个‘人’,该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知晓自己的所知所求。”

半掩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雨声和话语同时入耳的一瞬,有什么从记忆深处的涟漪激荡中浮现,将那夜星河渡船上摆渡人的言语推了出来——

“只要还是个‘人’,就跳不出七情六欲。而且有的时候,有了这些,才觉得自己像是个‘人’。”

她该是一个人,而非一把“剑”。

何子规阖上眼,抬起左手按了按太阳穴,药香隐隐约约缭绕。

那摆渡人……

说来也怪,来江南这么多天,她竟从未主动想起过那与摆渡人有关的事。分明那人全身上下尽是可疑,却像是红尘万丈中一个泡影,转眼就消散无踪,就连记忆中也未曾有过半分痕迹。

孙素衣拄着竹杖起身,关好了窗:“若是妳来日有机会到蜀地,要能见着嫣儿的墓,便替我祭拜一番吧。”

“是。”她颔首应下,又问:“孙老先生觉得……我与师姐像么?”

“如今的话,像。但妳要记得,妳是妳,她是她。”孙素衣似乎是猜到了她为何会有此一问,叹了口气,“妳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妳一直以来,都将自己魇住了。”

静默之中,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点了下头。

孙素衣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却又是一道惊雷滚过,截了他的话头,接着外面雨声骤然变大,像是沸了。

入耳是暴起的兵戈声与喧哗声。

何子规提了剑,纵身冲进雨幕中。

大雨滂沱,刘乘风半跪在地上,胸前被利器破开好长一道口子,正往外不断地冒血。他勉强睁着一只眼,试图看清眼前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却被雨水冲了眼睛,愈发地看不真切了。

若非何子规那一剑来得及时,更漏子真的能在这永安镖局、在他们眼皮底下强杀刘乘风。

有幸熬过牵连、走过战火,好不容易安居于这间镖局之中,却还要因为那样荒谬的缘由殒命吗?

刘乘风一个恍惚,只想起很多年前的寒霜军军营,那时候祝将军还在世,在凛冽寒风中与他们共分用来暖身的烈酒,就连后来被自己称为“少将军”的人,彼时彼刻也不过是个拿着短枪的孩子。

那些本都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好战士。

露夫人领着镖局的镖师们握紧了武器,摆出了备战的姿态,孙素衣也走到这边,小心地扶起刘乘风:“乘风,小范,你们和我进屋。何方,过来搭把手。”

一旁一位负伤的镖师“哎”了一声,上前帮忙搀扶着刘乘风。那本想前来援手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何子规的背影,终还是提着木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后院。

“红尘剑。”

那名更漏子一手拿着梆子,打更槌却在腰间,手里握着一柄短刀——这种短刀名作“一滴”,是重影门的标配,平日里收在打更梆里,以梆为鞘,战时才会亮刃。

何子规冷眼冷剑,正对更漏子。说句实话,就算明面上谁也不会表现出来,但她与重影门这些人,却又着实是有一种,近乎可笑的同病相怜。

只因他们都不被当作“人”,而被当作兵器。

可是这兵器,却握在了不同的人手里。

同病相怜,却要相杀。

见她出剑,更漏子反而将短刀一收,拿了打更槌在手。先前对战刘乘风时,因他使用大开大阖的长枪,自己以利刃近身可以伤人。而如今对面之人在剑术上造诣颇高,他自然不会去班门弄斧。

他手上动作一变,欲要将那梆子抬起。

薄红剑光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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