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府贾珍一个心腹小厮,如疯了一般,上气不接下气闯入厅中。
本来按照规矩,小厮是不能如此莽撞。
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少爷要被打死?”
贾珍脸色骤变,怒道:“你是失心疯了?居然说这等荒谬的混账话!”
“老爷!小人有几个胆子,敢说假话。”
小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
“少爷之前一时不小心,恶了西府的代儒太爷,本来也没什么,但代儒太爷那个孙子贾瑞,真真像着了疯魔病一般。”
“他把蓉大爷和蔷哥儿唤到祠堂,毫不留情地鞭打,还说他这是为祖父报仇雪恨,替天行道。”
“这人身手了得,一般人近不得他身,老爷还是快点多带人过去吧,再晚点,恐怕少爷就要被打死了。”
此话一说,贾珍脸色煞白,大忿一声:孽障!反了天了!
也不知道是骂贾瑞还是贾蓉。
他没有再搭理秦业,带着小厮匆匆离去。
倒是秦业,呆呆地呆在原地,心中暗自庆幸。
听刚刚的话,这贾蓉好像是得罪了一个同宗子弟祖父,所以今天遭到对方报仇,差点要被打死了。
好险,自己还没答应亲事,否则等女儿过了门,贾蓉又惹出这等祸事,如果被打死,那么女儿不就是成孀妇了吗?
这个贾府,嫁不得。
。。。。。。
贾母今天正在荣禧堂办消寒会。
冬日里难得有个好日子阳光明媚,老太君心情格外舒畅,于是便大做筵席,还让自己疼爱的众孙子女过来欢聚。
王夫人,邢夫人也被她叫来作陪,虽然她们二夫人只是陪衬,但有她们在旁侍奉,贾母也能更加开怀适意,享受做老祖宗的滋味。
此时虽然关外局势糜烂,王子腾都要挂帅出征,但贾母却并不忧心忡忡,依旧一味高乐,纵情享受当下的安逸。
一来自太宗去世后,边疆从未彻底安宁,但雄关坚固,长城绵延,那些塞外胡虏,还不曾真正威胁到京都。
二来,王子腾又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只要他挂帅出征,应该也不至于无法收拾。
即使不顺利,皇帝也不可能因此处理他们这些勋族吧。
再说,即使局势危急,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之人顶着,他们百年勋贵,与国同休,贾母又是荣国公夫人,又有谁能轻易撼动贾府?
贾母的欢快情绪,自然也感染了众人,在宽敞华丽的荣禧堂内,太太小姐欢声笑语不断,丫鬟穿梭往来忙碌。
这万花丛中,还有一点绿在其中点缀,那便是贾宝玉。
已经十四岁的他,此时亲昵地依偎在贾母怀中,活像一个乖巧的小猫咪,娇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