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过了好久,我都快没力气了,睁着大眼睛盯着屋顶,感觉一阵阵白光在我眼前晃过,脑子有几个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的脑子,疼的有些麻木。
我歪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话。
“他、让他进来……”
即便在此刻我都不会认为生个孩子就能让我死,只是突然觉得好孤单,我想让他陪陪我。
奈斯并没有生过孩子,可瞧着王后苍白痛苦的脸,她非常心疼害怕。
可接生婆对她们说,这是正常的。
怎能是正常的呢?
当她看到神情恍惚脸色惨白的人小声说着什么,奈斯靠过去。
“……陪陪我,让他陪陪我。”
奈斯顿时红了眼睛。
转身跑了出去,甚至差点撞到一旁的侍女。
图坦卡蒙就站在门口,一墙之隔,就这么站了一宿。
他抿着唇动也不动,脚踝实在受不了才靠着廊柱。
他双手撑着膝盖,好久未曾疼痛的左腿没有引起他片刻的注意,直起身眨了眨干涩的眼,紧紧的盯着大门,仿佛能从这扇雕刻的痕迹里穿透。
声音在里面若隐若现的传出来。
鼻尖的血腥气让他忍不住想要起身推开大门。
侍卫长拦在一侧,他也在王没有注意到他时,在院子里来回转了一宿,直至现在的天边破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里面的声音什么时候消失。
图坦卡蒙看到门被推开,下意识的往前。
奈斯哭着出来,图坦卡蒙茫然的看着她,这一段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的。
夫妻俩后来都在回想,可脑子对于这片记忆一片空白。
我闭着眼,痛苦却没有从身体剥离。
薄荷的香气在滞闷的血腥中带来一丝清凉。
“我是个大傻子。”生孩子,真遭罪。
回应我的是噼里啪啦的烫人的水滴。
“……我就是,担心你……”
不出所料,哗啦哗啦倾盆大雨,眼皮、脸蛋、额头,哪里都有。
我睁开眼,白光中似乎看到了一双通红的不停落泪的眼睛,看着好难过。
我都心疼了……
“头!头出来了!”
“哇……哇………………”
孩子蹬着腿哭的声嘶力竭,和他爸哽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宫室都传遍了。
所到之处,所有人低着头不敢看王捂着脸痛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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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着身子靠着图坦卡蒙的身上,盖着羊毛毯,洗干净的头发被烘干后用根绳子盘起来,仰头看着自己身后的男人,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距离床大约五六米远的小婴儿床里睡觉的一小团。
木床内壁都缝上了软乎乎的靠垫,而床上也堆了一层软垫和羊毛毯,孩子睡在小手小脚在睡梦中突然抻动了一几下,抿着小嘴巴继续睡。
孩子他爸抱着妻子抻着脖子看着,孩子妈抱着海碗,腰间的手抱着她也不耽误女人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