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喊,风间遥在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和别人喊的感觉都不一样,音调好听的过分,还会把尾音拉长,最后一个字的咬字又有些轻,反正在他看来风间遥在这种时候叫他名字和调情差不了多少。
及川彻原本弓着腰靠在门板上,此刻蓦地直了直脊背,呼吸都屏住了。
“你生气了,我听见磨牙声了。”是一句陈述句。
而后他语气有些羞赧和生疏地说,“我可以……可以哄你一下吗?”
及川彻怔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脏已经加速跳动起来,但是他的嘴巴僵硬住了半天没反应。
他习惯于当这一段感情里的主导者和包容方,甚至于在惶惶不得终日的暗恋成真的第二天开始——第一天和个毛头小子一样头脑发热的索要亲密的举动不作数,反正第二天在他头脑冷静之后,他就近乎苛责地命令自己要珍而重之、要温柔克制。
骤然得偿所愿、被风间遥说喜欢好像就是有一种脚踩在云端既兴奋又不踏实的感觉,也可能是自己之前对风间遥说过好多不着调的话,惹他讨厌过,所以他就格外地……害怕自己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惹风间遥生厌,也怕吓到他。
他在外人面前从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对风间遥的占有欲,或者在心理医生面前说着自己恋爱脑上头的火热想法,但他从来没在风间遥面前说过过分的东西,亦或者是要求过什么。
很多时候还会在问题的后面加上“好不好?”,“行不行?”,“可以吗?”这种话,就怕自己的行为过了火。
他把“过火”和“过分”的阈值拉的极低,尤其是在心理医生专业的指导下知道了小对象的心理状况,拉个小手他都得小心翼翼。
包括那张照片,他其实在意的要死,要不然也不会看到的时候立马头脑发热地宣誓主权,但是哪怕他再在意,他依旧忍着没有在风间遥面前主动说起这件事。
会不会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会讨厌吗?
他忍不住这么想。
他其实也根本不是一个温柔克制又细心的人,要放在以前他甚至想不出温柔这个词放在他身上会是怎样一个诡异的模样,但在风间遥面前,他好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几个词语该有的样子。
但这一刻,他好像从短短两句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个信号——你不温柔的样子,我也喜欢,哪怕生气,我也愿意哄你。
是这样吧?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稍稍暴露一点本性、偶尔当个坏蛋?
他也顾不得说自己生不生气的话题了。
“我……我准备好了。”哑的不成调的嗓音响起,“可以、可以开始哄我了。”
说完,及川彻听到了深呼吸一口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他也忍不住跟着深呼吸了一口气。
隔了许久,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做好了心理准备,用着强忍着羞涩,发软到含糊不清的嗓音缓缓道:“哥哥,可以视频吗?”
只听哐当一声响动,手机掉在地上。
下一秒手机被捡起发出了巨大的磕碰声,紧接着有些急促低哑的声音响起:“记起来了?”
这种简直要命的称呼。
“嗯。”
这个字一落下,风间遥听见了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手机里传来一道更为低沉沙哑的声音。
“视频不了,宝宝,再嗯两声我听听?”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