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这大半夜的去哪路过!”为首的男人呸地把烟屁股吐出去,阴骘的眼神把陆聿怀和江之沅从上到下扫了个遍,“条子?”
“什么条子!真是路过,我们不熟悉路走错了。”陆聿怀再次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
江之沅沉默地站在一侧,混不在意地四处打量,一个男人上来就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
“嘿几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们拿着这么多家伙儿堵着我们,到底什么意思。”陆聿怀换了条腿支着,刚才的懦弱样子一扫而空,手慢慢伸进兜里。
几个人看见他的动作,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手里都纷纷一动,七嘴八舌地嚷嚷:“不许动!”“别动!”
陆聿怀嘴角一勾,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心里是两颗薄荷糖,一颗递给江之沅,一颗剥开扔进了嘴里,看着他们笑。
“大哥,先关起来吧,这俩男的,又不是一男一女,大半夜的,说不定真是条子。”拿着棒球棍的男人附耳上去,“反正他们也没看见什么,明天一早收了工再放出来就没事。”
领头的男人斜着眼,上下打量着他们:“搜一下身,然后关起来,白天搞清楚了再说,干活儿吧,别耽误今天的量。”
“好嘞哥!”
拿棒球棍的男人把球棍夹在腋下,上前把两个人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别动。”
陆聿怀抱着臂:“诶诶诶,注意点儿手,摸哪呢!”
“别废话,你们几个绑了他俩跟我走!”
于是江之沅和陆聿怀被推进一件破旧的小院,院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箱子和麻袋,小院总共两间平房,他们俩被推进其中一间。
屋里不知多久没清扫过,一股陈年腐臭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江之沅皱了皱眉头。
陆聿怀扭头对摁着他肩的人说:“不是这屋也太臭了,能不能换个地儿。”
男人推了他一把:“再废话关猪圈去,那儿香。”
“咔嚓”一声,门一关,就被粗壮的铁链锁了,屋里连一盏灯也没有,也没有窗户,整个屋子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过了好一会儿,适应了黑暗,才勉强能分辨出物体的一点轮廓。
“……这怎么办。”这屋里空空荡荡,就一张光秃秃的土炕,连条床单也没有,陆聿怀盘腿坐在炕上。
江之沅站在一旁,似乎是嫌臭,连呼吸都屏住了,动也不动,安静得像尊石像,隐在黑暗里。
陆聿怀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其实根本不用呼吸……别啊,怪吓人的。”
“……”江之沅扭头,只好对着屋里难闻的空气,深呼吸了一下,“这样行吗。”
陆聿怀哈哈大笑。
江之沅走到门边,侧耳听了会儿屋外的动静:“刚才听见他们说,明天早上收工,不管他们在干什么,肯定是趁现在,不能等白天了,这样,你帮我把看守引过来。”
陆聿怀点点头,也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然后放声喊道:“有没有人啊!我要上厕所!来人啊!”
叫了几声之后,隔壁间门嘎吱一响,有人走了出来,他跺了一下门:“叫什么叫,屋里解决得了!”
陆聿怀在屋里跺着脚:“大哥,别啊!真在屋里解决你们到时候多不好收拾。”
看守的男人掏出钥匙,把门拉开一条缝:“事儿真多,进去之前怎么不说要上厕所!”
他话音刚落,门后屏声息气站着的江之沅抬起手,冲他吹了一口气,一把符灰扑面而来,男人瞬间两眼一翻,软绵绵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