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沅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回学校每天按时上下班,毕竟祁映昭跑了个干净,一点儿踪迹也没留下,判官们只好在岗位上正常工作,顺便留意来自三界的各种风声。
周末没人定闹钟,但江之沅本来就并不需要那玩意,八点整,他就直接从熟睡状态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在一室的静谧里等待所有的神志回笼。
就这么思考了一会儿,江之沅听着旁边人规律的呼吸声,忽然觉得哪里不太正常。
不过这事有些难以启齿,江之沅在人世间活了这么一遭,什么事都听过见过做过,唯独一件事,他倒是在各种意外情况中被迫看到或者了解,自己却从没做过。
他稍稍扭了一点头去看还在睡的陆聿怀,陆聿怀皮骨都极佳,哪怕是大早上也绝不显得浮肿,像个在拍睡觉戏份的男明星,线条流畅且锋利,看起来招人得很。
江之沅觉得想这种事的自己真是丢人,他别开视线,平躺着深呼吸了几下,想把刚才突然出现的荒唐念头赶走,但大脑就是这样,你不想让它想什么,他偏要想什么。
自从自己受伤之后,江之沅数了数日子,也有小半个月,陆聿怀一直没碰过自己。
这不对吧?陆聿怀让他搬进他家的时候,江之沅以为会发生一点什么,但是没有,也正常,那时候他还没痊愈。
但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江之沅都能原地辞职不做老师立刻改行当武术演员或者体育选手了,陆聿怀除了偶尔亲亲他的额头,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说开了荤之后都上瘾吗,陆聿怀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恨不得比上班打卡还勤快,他倒好,直接原地出家了,这是什么毛病?第一次不是挺好挺和谐的吗?想到那天,江之沅耳朵从耳尖开始逐渐放射了一大片,连脖子都开始红,但脑子里的东西却依然控制不住。
他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没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江大人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脸皮依然薄如纸,但是好在心理素质极强,他决定豁出去试探一下。
陆聿怀睡得很安稳,一夜没做梦,自从祁映昭跑了之后,他前世的记忆没再一睡觉就出现了,终于能让他睡个好觉。
但工作日的生物钟还是控制了他,虽然没有闹钟,陆聿怀还是难以抗拒地早早自然醒了,他一醒,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脸边有细细的温热的呼吸。
江之沅离他极近,鼻尖几乎要蹭上他的脸,但又若即若离,似碰非碰,只惹得陆聿怀发痒。
他闭着眼睛轻轻笑了,正准备睁眼看看江之沅,忽然唇上一凉,江之沅撑起了身子,俯身吻他。
陆聿怀感受到他深深浅浅若即若离的试探,带着点犹豫,但又不肯干脆离开,和陆聿怀主动的那些吻比起来,实在多了点别样的韵味,让人心里发急,勾得他浑身一麻。
江之沅打定了主意要试探,尽管他已经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外头融化的积雪,他还是没有临阵退缩,眼睛一闭心一横,手摸了上去。
陆聿怀早知道江之沅脸皮薄得很,哪受过他这种撩拨,更何况一大早的,他自己给自己拉紧的那根弦没有一秒犹豫的就崩断了。
陆聿怀一把抓住江之沅的手,睁开眼看着他,眼角不知怎的有点发红,他沉默着盯了一会儿,江之沅长而密的眼睫颤个不停,像蝶翼,在他心里刮起了一阵狂风。
江之沅眼看着陆聿怀的眼睛越来越红,懵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跟他把人欺负了似的。
陆聿怀抓着江之沅的手,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我之前,是不是对不起你。”